第159章 乌泱泱排排坐的一群
和言望约定好之后, 江璨就离开言家,重新投入到各种奇奇怪怪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去。
他事情很多。
比如正在进行中的线下见面会。
在男一女一唱完主题曲后,主持人对台下挥舞着各种应援色彩带的观众们笑道:“ 那最后, 就让我们的将军扮演者江璨, 为大家献上一曲即兴剑舞
随着苍凉古老的歌谣响起,江璨握着两把剑上台, 朝着亮起的金色星星们鞠了-躬。
他知道, 那是属于他的颜色。
鞘落剑现,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柄,三寸长的软铁色如青峰,气势如虹,破空斩出-道道星轨般的银光。
短短十五分钟的演出,长剑起了又落, 指向哪里, 哪里就是一阵爆发式的尖叫。
等江璨微微喘气地停下来, 和各位上台的主演起向观众告 别说再见后,底下排队离开的观众们才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你录到直拍了吗?我有抓到神图, 回去出了传超话记得互相艾特。
“上一场你也去了吗?听说江璨舞的是长矛还是什么?”
“是长矛, 下一场应该是鞭子?”
“我猜是匕首。”
-。这场长剑已经是江璨在舞台上使的第五把兵器。
这样的演出, 江璨还有两场。
一般影视剧出来前,都要为主演们买买热搜造造势,但江璨身上真假少爷的讨论还没降下来, 古巴国的发掘又进行全程直播,隔三差五的不用管都能顶两个词条上去。
借着这份热度, 《太平》 办了几场线下观众见面会, 江璨作为主要戏份演员之一, 得跟着去好几个地方进行宣传。
江璨看着备忘录上下一个目的地的云州字样, 打了个哈欠。
托景谋的福,别说跟着他走行程了,景计再连门都不敢出,每天蹲家里办公,许多事儿都得经他的手。
电脑放在膝盖上才打开呢,滴答一声,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剧本送达。
江璨点开看了两眼,再拣起手边不远处才新鲜出炉的剧本字稿,感觉太阳穴一蹦蹦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状,问:“又有需要打印的吗?”
江璨:“嗯,麻烦了。”
才打出来的是和武平约好的武侠电影,翻都没翻熟,厚厚一沓,里边台词文绉绉的,还多。
偏偏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是开机的高峰期,这个档口上类似的剧本接二连三的来,有云和娱乐亲自承接的,景计原先为他挑出来的,时间个个排得紧密匝实。
反正落实下去,江璨一天走完好几个行程过后还得加班加点地背台词,工作人员的脚下打飘,打印机的顶上冒烟,江璨的眼前发晕。
处理完邮箱里乱七八糟的工作,车也到了酒店。
时间晚了,他们要在这吃-餐住一晚,赶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去下个目的地。
大家忙了一天都很累很辛苦,没多说什么就散了,江璨让酒店把晚饭送到房间门口,整个人往床上一趴,手指在屏幕上截戳截戳,“ 我到酒店了,坐车好累哦。
又删掉。
改成拨过去。
重新在一一起后,江璨和裴与墨之间的联系又恢复成一贯的信息轰炸,什么到了哪儿做了什么想你了,每天没有三十条都兜不住底。
但拨过去,他心里还是有点虚。
很快的,短促的铃声没响几下就被接通。
江璨:“与墨,晚上好。”
裴与墨:“嗯,璨璨,晚上好。
江璨抱住软乎乎的枕头,声音也变得软乎乎的,“我结束了,你在做什么?”
裴与墨垂眼看着被兄父压着跪在地上赔罪的陈家次子,温和道:“ 在加班处理点小事。”
陈家人是自己上门来的。
他们摸不透裴与墨的意思,专门遣了拜帖。
前边还在试图求情断尾得生,裴与墨手一抬,便真是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陈家次子更是紧紧捂着唇,他洗干净脸后,五官虽然再和江璨谈不上相似,但也算得上清秀温柔,只可惜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仓皇得可怜。
但才感到后悔,可能是晚了。
江璨自然不知道裴与墨周边是个什么情况,只因为打扰了他做事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不影响他继续往下说。
说白天和武平唐糖他们穿着玩偶服出去和外面的候场观众们互动,说男主演上台匆忙皮带都没有扣好,唱歌时在后边偷偷地拽裤子。
能说的事挺多挺杂,完了声音小小的怂怂的,“与墨,我要向你道歉。
裴与墨:“因为什么?”
江璨:“ 因为我们说好的”
说好的没几天就回去伊甸园住的。
可爷爷没轻易答应下聘,他每天忙得要死要活的,时间也不允许住过去。
其实那些客观因素并不能全然怪在江璨头上,哪怕最迟算在宴会后住过去,中间欠缺的短短十几天也实在不算长,可他还是很愧疚很对不起裴与墨,“ 你晚上睡得还很不好吗?”
对面静得宛如一片黑夜,仔细听才听得到清浅的呼吸声。
江璨抓心挠肝地还想添上几句话找补,可还没出口,裴与墨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一丝怨怼,“我都明白的,没关系。”
江璨脖子莫名有点凉,“?”
明白什么?
算了,不管明白什么,裴与墨都好善解人意好温柔啊。
挂了电话,江璨暗暗做了个决定,当然,为了这个决定,他一定要快点走流程快点回京都快点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完。
紧赶忙赶的,江璨还是卡着生日当天才回到京都。
言家人早已经把需要准备的全都准备了,他在房间里换个衣衫就能下楼赴独属于他的盛宴。
下午不过四点多钟,宅外豪车就已经遥遥地看不到尽头。
言家这些年为了收集京都里孩子的消息,并没有少办过筵席,但都是在外边,直接办在老宅还是头一回。
他们并不是喜好奢靡的家族,但一楼大厅里香槟高累,鲜花点缀,地上踩的桌上摆的,无一不彰显出最用心的珍贵。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略略-一眼,言家本意为了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
终于,言家夫妇领着江璨言望出来。
台阶上一家四口站在灯光下,眉眼处自有一段相似的弧度。
言家主和言夫人各一边握着江璨的手,言夫人笑道:“今方二十,且行且顾,感谢各位参与犬子的生
继而是言家主,“早年不曾与各位好好介绍过,到底是无奈之举,家里孩子曾走丢过一段时日,叫江老爷子替着养了。
中年男人性情温和坦然,面容因常年奔波并不曾多多保养,哪怕言夫人为他扑了粉,也挡不住眉间一道深深的久经风霜的褶皱。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继续道:“好在祖宗护佑,如今可以回到膝下陪伴,血脉固然亲密无间,养恩却也难以抹去,今日在此就是想与众位说一声,江璨回来了,他是我言家的儿子,也是江家的孩子。”天底下本就没有透风的墙,更何况江璨的身世压根就没有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