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床够大吗?
海风的味道变得越来越咸湿,董咚在沙滩上奋力地追赶着,在沙滩上踏下一个又一个极深的脚印。
他追赶着触碰不到的游轮,最后一头栽进冰凉的海水当中,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游轮的方向游去。
海水漫在肺部,挤压掠夺着为数不多的空气,董咚已经分辨不清,嘴里咸湿的味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海水真正的味道。
他再一次从海浪中抬头的时候,连游轮的尾巴都已经看不见,董咚茫然地停了下来。
他亲眼看着沈杳,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在阔别,告别自己永远也不会开始的十八岁初恋。
董咚浮在海面之上。
第一次喊出来了沈杳的真正名字:
“沈杳——!!”
得到的却只有回音,好似自己在回应自己。
*
关殊站在沈杳身侧,从海面收回了视线,阴阳怪气了句:“他可真喜欢你。”
“是吗?”
在这波澜壮阔的海面,沈杳的去路被完全切断,双目所及只有那漫无边际的深蓝。
沈杳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他看着关殊问道:“那他更喜欢我,还是你更喜欢我?”
“又或者你更喜欢我?”
他的目光短暂地在晏知行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转问徐意白:“还是你最爱我?”
在他们说话之前,沈杳抢先开口道:
“没关系,从这里坐着游轮回去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你们好好决定,”
他们之间缺失着维系关系的纽带,短暂的和平永远短暂,不会变成真正的和平。
他在游轮上度过的一个月,应该会很安宁。
“有点冷。”
沈杳准备离开颠簸的甲板,往温暖的房间内走去。
在他就要踏足进去的那一刻。
他的腺体却再次开始隐隐约约地发烫,滚热的呼吸从鼻间扑洒出来,额前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扩散,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嘭——!”
刚才强压下去的情欲猛然猝起,沈杳的腿一软,膝盖直接跪倒在了甲板之上。
“沈杳!”
他的耳边立刻传来了阵纷乱的脚步,还有焦急慌乱的声音。沈杳已经顾不上自己膝盖上的疼痛,也顾不上是谁扶住了他的手臂。
沈杳颤抖着手,捂在了自己的腺体上。他的声音和灼热的呼吸一起冒出来:
“……疼。”
腺体上,属于关殊的标记明明还没有褪去。
当闻到空气中不同的Alpha信息素,刺痛的腺体却又变成了瘙痒,渴求着Alpha的犬齿能用力地咬上来,咬穿他的腺体。
关殊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沈杳却甩开他的手,往身侧栽去,倒进了徐意白的怀里,被浓浓的风铃花味道包裹住。
腺体痒得更加厉害,沈杳半跪在地上,他完全忽略掉另外两个Alpha,不停地只往徐意白的怀里钻着,甚至还伸出手,胡乱扯着他的衣服,还上手乱摸着。
徐意白被他扑倒在地上,他被沈杳摸得起了一层隐忍的薄汗。他没有在外面被人盯着做的习惯,反手握住了沈杳的手腕。
他的双腿把沈杳完全圈在范围之内,徐意白顺力揽住沈杳腰的时候,拍掉了关殊那青筋凸起伸过来的手。
徐意白的记忆还并未完全清朗,他又用那种看敌人的眼神盯着关殊,说出来按照以往性格绝不会说的话:
“你对我老婆伸什么手?”
关殊嫉妒得快要发疯,沈杳不仅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却对徐意白百般依赖。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关殊马上要失去理智,只是因为沈杳的不对劲,才强压下了那难忍的冲动。
Alpha对发热期的Omega的确会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沈杳却只黏在徐意白身上,更像是对他的信息素上瘾。
晏知行明显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简然!”
因为种种原因,简然一直跟在晏知行身侧,在听到呼叫的时候,他立马跑了下来。
豪华游轮上也有非常完善的医学设备,用来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甚至还有好几个时时刻刻准备待命的医生。
“不……”
沈杳却还是不肯松手,他整个人都黏在徐意白的身上,最后关殊紧咬着牙,直接用手环住沈杳的腰,泄愤般地把他从徐意白身上扯开。
*
沈杳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许久未见到的简然。
他的手背上挂着针,冰凉的点滴顺着输液管进入他的身体,是让他现在能保持镇定冷静的缘由。
简然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根据你过去的体检报告来看,你的腺体天生残缺,再加上后期的手术,导致你没有办法被Alpha终生标记。”
沈杳点了下头,算是附和。第六感起了作用,沈杳的手下意识地抓到了被单上,手上的针差点滑掉,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些不妙。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打能让你成功伪装成Beta的针剂,但就是这针剂,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导致你的信息素陷入轻度紊乱当中。”
“抑制剂对你而言也失去效用。”
“也就是说……”
“咔哒——”
门在此时此刻正好被外面的人打开,简然的目光不自觉地从手中的资料上抬起来,放到了那三个Alpha身上。
他们的外表与性格完全不同,同时落在沈杳身上的眼神却有点相似。
简然尽量用着最委婉的方式去告诉沈杳:
“别的Omega在情热期只需要得到自己Alpha的标记,但对于你而言,曾经终生标记过你的Alpha,他们都变成了你的Alpha。”
沈杳用很长时间消化完了他说的话,最后不受控制地抬起眸,瞳仁骤缩着,拔高起音调反问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
大概是因为觉得事实过于荒唐,他难得失去了次理智,情绪如此外露。
沈杳扯了下嘴角,用没有情绪的语调说最直白的话,气极反笑着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每一个发热期,我都必须要跟他们每一人做一次?”
“怎么做合适,一人一个排队来,还是干脆一起?”
“床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