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二四一只小骷髅
纤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迫使曲微尘抬起头来散落的碎发将曲微尘湿漉漉的双眼略遮掩住,她看向陈卿珏,很快又闪躲开视线将眸子垂下。
陈卿珏凑近她并未说话只是靠近一直到鼻尖几乎触及到曲微尘的鼻尖,迫使她无论如何闪躲眼中也留下自己的影子。她气息轻柔的,再度靠近唇瓣轻擦过曲微尘脸颊几乎触及耳尖:“你看,你总是这样。”
“总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卖乖。”
这怎么能算是卖乖呢?她明明一直都很乖!曲微尘眉眼微动,但到底没敢出声反驳什么她耳尖被陈卿珏的气息弄得染上绯红略有些不自在地想要移开那轻勾着她下巴的手指忽然张开陈卿珏整个手掌张开轻握住她的脖颈。
曲微尘没忍住咽了口唾沫不明显的喉结在手掌下滚动,她整个人再度颓然下来,耷拉着脑袋将重心放了一部分在那手上“可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样做的。我、我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现在说什么瞧我活蹦乱跳回来了什么的会很气人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没办法看着他们全部自爆,没办法看着对我有几分好的人为了掩护我离开去死。”她是能感受到玄龟族长的看重与关心的。包括那其他几个族长,虽然交流不多,但他们对她的态度都很不错。
陈卿珏在她耳畔发出一声悠长且无奈的叹息,好似将这些时日的担心与忐忑都叹了过去。她怎么能不明白曲微尘的想法呢?这就是曲微尘啊,吸引着她的曲微尘。
“兽人族的所有高层,没有透露任何你的消息。”在沉默后,陈卿珏开口道,她大拇指指腹在曲微尘脖颈上摩擦着,感受着动脉下的跳动,“你没救错人。”
那闪躲心虚的眸子一瞬间就亮起来,听陈卿珏这样说,她就知道殿主已经不怎么生她的气了。曲微尘立刻咧嘴露出那灿烂的笑容来,拉下脖子上的那只手就往陈卿珏怀里钻,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他们人都很不错的,既然他们选择了为我掩护,未来说不定还能拉拢一下,与兽人族也建立起联盟哦!~”虽然这联盟大概不能贸然暴露陈卿珏的身份,毕竟兽人们对深渊魔王的刻板印象还是很深的。
“你说我冒险冲动,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敢去深渊救我啊。你都没有想过如果我跟你走了之后要面临什么。你的身份会暴露,我也会,我们会面对深渊和大陆两方的疯狂针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曲微尘说起这个还有些后怕。
“我可以舍弃亡灵圣地,反正他们也得不到使用权。至于领地的族人,可以全部迁徙至乌维诺。”至于工厂矿脉甚至熔岩果实等资源……有些东西在必要时刻,该舍则舍。乌维诺可以扩建,在大陆里,如果一切暴露,有精灵族的合作再加上她之前一些部署与威望,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四面皆敌的地步。至于地狱之门开启的入侵,抵御就是了。宗派想打上来,他们如若不团结一心,恐怕也无法真正撼动她与曲微尘。
陈卿珏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她看来,这些部署与蛰伏都不是必要的,如果失去了曲微尘……她无法想象。也许她会陷入疯魔,会被欲望驱使?她大概会疯了一般想要复仇吧,无论大陆还是深渊,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曲微尘被陈卿珏的话惊得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当然知道陈卿珏做决定的权衡与决然,但此时再听陈卿珏说了一次,带给她的冲击却没有减弱分毫。曲微尘垂眸下去,趴在陈卿珏肩上没有吭声,只默默抬手揽住陈卿珏腰身,将她抱紧了。
陈卿珏便没再开口,有些事情说得过于深入,恐怕会惹得两个人都难过起来。难道她该说曲微尘不该冒险不该反抗不该为了兽人族出头吗?难道她要强迫曲微尘眼睁睁看着兽人族那些强者全部自爆只为了为小部分人留下生的机会吗?——可曲微尘明明可以做到。
“我会将乌维诺扩张。”在沉默的拥抱中,陈卿珏忽然开口道,她说,“将边缘森林推平,城墙外扩,划分出新的居民区,建高楼。我会慢慢将深渊的重心迁徙出来。”
她需要的不是枷锁与桎梏,如果她的势力不能为她所用反而拖累她无法去做想做的事,那么就改变它,并进行一定的取舍。
“亡灵圣地……”陈卿珏低眉许久,低声道,“你不是需要杀戮亡灵么?等我迁徙出来,深渊再无我的势力,那两处亡灵圣地就送给你屠戮。”她不会进攻大陆,也不会派遣太多的一般骷髅或弱小亡灵去做炮灰。也许未来会有需要攻城的时候,但……亡灵圣地无法带走,与其被那些魔王泄愤屠戮,不如给曲微尘。
暴露也好,四面皆敌也罢。如果未来某一天曲微尘想要彻底疯狂、想要彻底地去做某一件事,那么她希望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束缚,能够无所顾忌地陪在曲微尘身边,跟她一起疯狂。
“好了,不说这些了。”陈卿珏收敛下情绪,她轻轻拍了拍曲微尘的背,有安抚的意味,“走吧,先回去。饭菜早就预备着了,为你接风洗尘。”
“好。”曲微尘忍不住想,在这几天里陈卿珏到底想了些什么又接受了些什么?这位魔王……似乎与她印象中最初的模样越来越远了,但却离她的心越来越近了。
曲微尘突然想到,她该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啊。来到这个世界后,她遇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从陌生到熟悉,有太多美好的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虽有挫折,却没有打倒过她。
真好啊。她想。
这般感激的想法啊,一直持续到饭后洗浴之后。
那天色稍暗下来,屋内灯光昏沉。陈卿珏只点了一根红烛,便在昏暗的烛火中凑近她吻上来。
好似溺水之人抱紧浮木,又似寄生植物的菟丝子。抵足缠绵之际,耳鬓厮磨,红浪翻滚着。当天色彻底暗下,除却窗外的虫鸣蛙叫便只剩下两人间的喘息与心跳,一切仿佛都黏腻起来,裹挟上粉红色的糖浆。曲微尘仿若溺水之人刚爬上岸,一身湿濡水色,还未求得片刻喘息,那美人便宛若妖娆大蛇蜿蜒攀来,蛇信微吐一寸寸染上她的肌肤,又将她一点点缠住、收紧,仿佛要将骨肉全部嵌入似的,带着微微的窒息与满足感。
水色磨人,浪潮翻涌。皓腕染上深浅不一的或粉或红之色,慵懒从床畔无力垂落。屋内的烛火愈渐微弱,随着月色光影轻轻摇曳着,直至天际泛白,那美人蛇才有了稍许餍足,柔软的黑桃状尾巴覆着水泽,如蛇信一般贴着身下人躯体,带着些许宽慰与诱哄,令那稍停歇的喘息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