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庆沅助理视角番外(第4/6页)

在大学开学前的聚会上,有人八卦说她们那晚去的是酒店,不知道去酒店干什么,反正去了。

庆虞足有半年多没消息,起初粉丝还能自我欺瞒,说是在封闭式拍戏,后来华蓁发文,表示庆虞得了病,正在医院治疗,商务已经解约,会实时跟粉丝报平安,希望大家不要担心。

那天网上又吵起来,有人猜测庆虞是被网暴了,有人猜测她是之前的病还没好。后来大家说她偷偷去结婚了,不出现是不想告诉粉丝,又好一顿黑。

这些黑粉发言直到九月中旬才彻底消失。

因为庆虞拍了一个三分钟的视频,给粉丝解释这半年的近况,她确实在医院,没有上过网。视频里她的脸瘦的不可思议,憔悴虚弱,眼神都淡淡然没有气力,分明是久病之人才会有的模样。

黑粉看到视频后大规模撤离黑粉群,同行和粉丝都给她送康复祝福。

黎昭跟一个男团的经纪人谈合作的时候听说庆虞参加了一场婚礼,那场婚礼邀请了《离歌》和《不要爱我》两个剧组,还有很多业内同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场婚礼就是为了给庆虞添点喜气,有内幕说年郁那边正在筹备婚礼,她已经退幕后了,跟谁结婚也不是什么轰动的事,大家猜测一阵就歇了。可黎昭当时愣住了。

庆沅死了。

庆虞却要跟别人在一起。

她不知道是不是为庆沅鸣不平,她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根本不知道,但是庆沅的墓地从未有人光顾。庆虞知不知道一直在为她努力的人被烧成骨灰,正躺在墓地里?

她当时在展厅里为什么会昏倒?庆沅为什么当着她的面自杀?

这一切仿佛都成了谜语,记得的人只有她。

黎昭逛了逛庆虞的超话,看了看粉丝发的长文。

普天同庆,唯独墓地还是那样冷清。

第二天,她去看庆沅,买了束花。

里面夹了一张卡片,她把卡片挂在酒瓶上,写:

——敬最荒凉的死者。

公司那几个专为庆虞打造的号全部被高层收回去了,他们舍不得账号的流量,但又不想做关于庆虞的内容,正在慢慢转型,账号掉粉比涨粉快得多。

黎昭关注庆虞的超话很久了,这一天忽然看到粉丝说庆虞正在回私信,很多人都被回复了,不过没收到回复的也不要心急,庆庆刚恢复,看手机太久也不好,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打扰她。

入夜,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很久,终于还是下床,翻箱倒柜找到那个盒子,盒子上还有血迹,里面装着那张卡片,还有被血浸的看不清的字迹。

黎昭想起展厅那日,在庆沅的尸体被发现前二十分钟,她收到一条微信,是庆沅发来的。

她思考了很久,整夜流连于私信界面,临近天明,终于将那条消息发出去:

[首先恭喜您康复,那是很多人的愿望。有人托我转告您,‘容我爱你无疆’,还有,‘不慎将你拉入深渊,我很抱歉’。]

发完后她把手机塞进被子里,忐忑的去摸盒子。

庆沅之前老是抚摸这个盒子,她的手略显粗糙,大约是小时候常干农活,长大后纵然锦衣玉食,也无法养好,那是童年的伤痕。

但那双手有力,漂亮,比娇生惯养的一双手好看多了。

她想起三年多以前,庆沅回国以后去医院住了很久,她去送换洗衣物时发现病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外面站着季岚和李茹旧,里面还是哭闹。

李茹旧对她说:“你是庆沅的助理吗?”

她点头。

李茹旧说:“那东西先放在这里吧,谢谢你。”

逐客令。

黎昭当即会意,大概知道里面发生的事不可说。

临走前听到里面的人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

声音特别熟悉。

她走出廊道,经过值班室时听到医生说失-禁、自残、自杀一类的词。

隔了一段时间,她就见到了庆虞。她穿的很像庆沅,化的妆也很像庆沅,整个人看上去阴气沉沉,坐在咖啡厅里写写画画。

她对面是一个过分妖艳的女人,但黎昭一瞬间就从那个女人身上捕捉到了同类的气息,自卑。

那女人昂首挺胸,看上去骄傲不已。

庆虞的座位离她不远,她们的谈话也不隐蔽,很容易听清。

庆虞问的都是很普通的问题,那个女人对答如流。不过慢慢开始厌烦,说话时的语气很傲慢,也很不耐。

她以为庆虞会像上学的时候一样好好收拾这个女人,没想到她逆来顺受,当那个女人说话声音大一点时,她显得很害怕,身体都在颤抖,她对外界的恐惧到达了极点,好像出现在咖啡厅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不知道她是凭借什么力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

那个女人走之前很不客气的说了句:“以后别烦我了行吧?”

庆虞抬眼,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默默把卫衣帽子戴上,遮住自己,锁进自己的世界。直到那个女人离开,她又开始默背笔记本上的内容,真像巫女在施法念咒。

那一天的事情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后来时常怀疑有没有人也认出庆虞,答案是没有。

庆虞那个时候如同现在一般瘦弱,眼眶通红,好像永远都在流眼泪,那两个小时里,她看到她擦眼泪的次数跟对面那个女人瞪她的次数一样多。

但是她又好像特别恐惧掉眼泪,痛恨自己掉眼泪,所以面容看上去悲痛欲绝,眼底全是对自己的憎恨,好像恨不得自己下一刻就死无全尸。

谁能认出那是庆虞?

她拿好电脑离开,不打算窥探别人的脆弱。

可是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季岚和年郁一左一右抱着庆虞离开。

年郁也瘦的不像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才几年没见过她们,她们就面目全非。那一天没看到年郁的脸,但她认出了年郁,也能想象她的面目全非。

不由自主的回忆在廖姨家聚会的晚上,庆虞喝了一小口酒就醉了,看到年郁以后拉着她对关二爷拜。当时大家只觉得她糊涂了,可黎昭偷偷去看廖姨,发现他眼圈特别红。把两人拉着面对面站,廖姨语声沉重,眼眶有点湿润,说:“行,我们都给你俩做个见证,今晚你们就算拜了。”

庆虞醉酒,说的是拜兄妹,廖姨说的拜什么,不知道,总之拜了。

那一晚,黎昭拿着成绩单回去时,廖姨在门口等她。

他们相视一眼,廖姨把她带进房里,床上是他刚睡着的女儿,外面的砸酒瓶的喧闹声。

他说:“打算报什么志愿?”

黎昭顿了顿,道:“原来打算报b大,分数不够,报洮大吧。”

廖姨点了点头,说:“那也好,我听说年郁也打算报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