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许多的乔思剧情,介意别订
京城地界儿的米粮价猛不丁升涨了许多,那些个权贵自是不愁,只苦了底下百姓日子越发困苦。
紫薇阁掌管着京城大部分商铺,这关系网上头的主子一发话,哪里有不听的道理。
既供着户部的大官,背后靠着太子,做事向来是半成皇帝意思,自然就无人敢检举。
只是粮价突涨甚至不肯成批卖出,只一户一户卖出去,还得论升卖,简直匪夷所思。
粒粒细数如黄金般,可是收来的米价格又压得极低。
有人嘟囔嫉妒着农人发财,谁知税收一交手里剩下的米还不够全家人果腹,抠抠搜搜几个铜板,还得去米行买米。
未几日,城里便卖起了荠菜和马齿苋,窦青收米未一半就遇到这难题,找玉仪妆同米行招呼也只得到歉礼,玉仪妆面色凝重,犹豫道:“觉着,像是故意针对。”
窦青无法,只得去向贺崇天找法子。
贺崇天写信与宣家家主,茶米油盐最是一条道,宣家主自有法子弄来米。
只是苦着百姓捡拾着漏在田地里的遗穗,天子坐高台,不闻田头哭,京城城郊的百姓苦无门路,只得背井离乡去其他地儿买粮食,一时家中无壮年,剩下老妪与妇孺,日日站在那田埂望远方,盼着离人早归。
“想着买别处的粮,既是低价,那就出价把粮尽收走。”莫南乔垂眸摹着画,闻林休思所言只平淡道。
见人半晌不出声,莫南乔收回笔看向林休思,忽的伸手勾起他长发,那柔顺长发下掩着的后颈处一道烙痕隐约可见。
“先生,心疼了?”莫南乔摸着那对他而言并不丑恶的伤疤,感受到林休思轻微颤抖的抵抗,抿唇压下不悦。
不过他只垂下鸦睫看着那双腕子上留有旧疤的手,轻声道:“孤知道先生素来心善,若非走投无路,恐怕也不甘在孤手下。”
林休思脸色一僵立刻跪在莫南乔面前,他低下头干涩道:“并非如此,属下不悔。”
“先生,你看着孤长大,你该是知道,”莫南乔的指尖划过林休思的脖颈,他的眼睛向来清浅,装不下太多激烈的情绪,只这一次透着阴狠的掌控,“孤不信人心,孤只信绝对的,不会有半分失误的控制。”
“是以十二暗卫都得月月向孤求得解药活命,可是,”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在问自己又像只随口一提,“孤没有给过你。”
“若是他们叛孤,贱命一条,一命呜呼就罢了,孤懒得计较。”莫南乔弯下腰捏着林休思的下巴将他头抬起。
莫南乔生来倨傲,尤其是那双眼,便是与之对视亦清楚对方眼中总是空无一人,林休思嘴唇动了动,终究不发一言等着莫南乔的动作。
像是看够了这张脸上隐忍的神情,莫南乔松开他,屈膝半蹲下来将林休思长发拢好遮住那伤疤,柔声道:“可若先生敢背弃孤。”
“孤就要把先生的腿脚打断,关进地牢中日日折磨,叫先生生不如死。”
“所以,”他笑道,“先生是最清楚的,孤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想逃,孤哪怕死了,也会爬上来拖着先生去地府。”
“先生那时收了孤的好处,就得替孤卖一辈子命,后悔也不行。”
纷飞的雪落了满头,林家因一场子虚乌有的造反诗被推向灭门,时年幼的林溪岩得以逃过死劫,只是身为官奴,仍然置身于火热中。
精贵的皇太子打着轿门从刑场过,见那被拉扯的少年清瘦身形笔直不肯曲折,饶有兴趣道:“这是何人?”
便有数人争着向他献媚讨好,只差把林家八代祖宗的事迹都讲完,莫南乔兴趣缺缺道:“无趣。”那些人便再也不提,只是准备将那林家小公子去烙奴印,押往官府做奴仆。
“奴印?”莫南乔看着那张清隽的脸微微皱眉,立刻有机灵的明白什么,谄媚道:“这奴印是逃不了,不过若是太子爷您想要,奴们倒是能将印子印得隐蔽些,届时那张脸定不会损伤分毫。”
本无意做打算的人来了兴致,问道:“这还能印在哪?”那小吏笑得腌臜,附耳说了几句,莫南乔笑道:“你倒是会折磨人,不过那些地方还是不妥。”
他转眸看着林家公子袖下露出的白皙瘦削的小臂,漫不经心道:“就在后颈好了,若是在身上其他处,确实碍眼。”
匆匆几年一过,林家诗案翻底,只是已经无人在意,更不知林家后人存活,如今生活潦倒。
一日京城某处贫民窟里来了位光鲜亮丽的贵人,他手握一卷黄纸,交给那屋中人便离开了。
屋内的男子身形瘦削面色苍白,将一旁的墨磨好后捏紧毛笔冥思苦想许久,而后伏案一整夜,洋洋洒洒写下一十页策论。
翌日交卷,那精贵公子却道等结果下来才能定夺,林溪岩有些焦急欲言,那人却转身走了。
从隔壁那间破房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溪岩心里一紧转身进屋为那咳嗽的人顺气,躺在发黑稻草床上的女孩身材纤瘦,眼睛在一张没肉的脸上显得格外大。
她发着烧不停流泪,抓紧林溪岩的手将被泥垢染黑的指甲恰入皮肉,林溪岩也不躲,只是用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耐心地为她擦汗。
几日后皇榜放了下来,秋家大少爷中了状元,林溪岩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便鼓起勇气亲自上秋府讨要。
只是临着进门被人拦着推了出去,怒骂哪里来的乞儿也敢碰状元府的门楣,冲撞圣驾。
原是今日这一篇策论博得满堂彩,为彰显恩宠将琼林宴设在了秋府,一时荣光无限。
林溪岩自觉来得不妥,他想退到一旁等着酒宴散尽才上门,只是待各路达官贵人都走了个精光,他犹豫着靠近那送客的秋家少爷,对方见着他的第一眼便叫道:“哪来的乞丐,给我轰出去!”
一时不可置信此人竟会反悔,林溪岩怒上心头道:“状元郎,你那篇策论用得趁手,不怕鄙人将秘密公之于众!”
人尽去了,秋家那大少爷哪里有怕的,只讥笑道:“谁信你这罪臣官奴能做什么文章,不夹着尾巴做人,倒是等别人来拔出你这根,滚吧,我不将你扔出京城喂野狗也是我仁慈,别再到我秋家一步,若是再来,你那贫民窟里认的小妹,只怕会连做个被烧傻的傻子也不能。”
话里威胁如此,林溪岩半点不能拿对方如何,朱红大门狠狠关闭,对他无言讥讽一千遍。
林溪岩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失魂落魄要回去探查小妹情况,却被一顶华丽的轿子拦了路。
轿子里探出一只云锦做的精贵靴子,踩在地上都让人心疼,那主人生得极好看,只是少年的脸庞已然清俊秀丽,身上的常服虽然低调,却也知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