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立场不明
江陌和云清樾在合欢宗的客院中一连住了多日,除了守在门外的那几个人外,再无人前来打扰。就待客而言似有些怠慢,但江陌自己不开院门,也就怪不得别人失礼——当然,对于江陌和云清樾而言,无人打扰就挺好,她们倒也有耐心等下去。
正好青钰留给云清樾的资源此刻还未用完,于是这几日两人待在院中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倒也闲适。江陌甚至有点乐不思蜀,对云清樾道:“这里风景不错,小住倒也宜人。”
云清樾不置可否,专心吃喝,现在吃下的每一口灵力都是她恢复实力的倚仗。
江陌见她吃得专心,心中蠢蠢欲动,过了好一会儿摸出块上品灵石投喂过去。结果云清樾看了一眼就抬翅膀推开了,说道:“我不吃这个。”
灵石中蕴藏着纯粹的灵力不假,吃下去对云清樾恢复修为有益也不假,但这玩意儿本质上也是矿石的一种。云清樾不像小鸿鹄那样记仇,但她接收了小鸿鹄的记忆,分明还记得江陌拿咬不动的矿石哄她磨牙的场面……想想那贪嘴的模样,云清樾便觉几分羞耻,但江陌这般忽悠她,她也没忘了。
江陌尚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师姐,无奈将灵石放下:“那好吧,师姐你先收着,万一什么时候想要换换口味了,再吃也不迟。”
云清樾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刚想拒绝,忽然感觉空间一阵波动。
合欢宗内大阵套小阵,时时刻刻都在运转,因此出现空间波动并不稀奇。然而这些阵法也是有讲究的,毕竟人住在院子里,总不能时时刻刻躺在阵法上——那太不安全了,万一有人改动阵法,阵法上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此那些阵法多半都设置在了院外。
然而云清樾这次却清晰的感觉到,这一次的空间波动并不是在院外,而是在客院之外,甚至就是在江陌暂居的客房之内!
这让云清樾一下子便生出了警觉,一展翅,如闪电般消失在了江陌眼前。
江陌也感觉到了空间波动,但她对于阵法并没有云清樾那样敏感,因此稍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什么。担心出了什么变故,师姐会遇到危险,她忙不迭也追了上去。
云清樾去得很快,一闪身便出现在了屋子里,只是除了些许的空间波动之外,并没有在房中发现什么异常……不,也不是没有异常,那张布置得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此刻多了一卷卷轴。如此看来,方才的空间波动应该就是为了将这卷轴送来。
琉璃凤眸中闪过一丝慎重,云清樾打量了一番周围,见没什么异样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床上的那张卷轴上——这东西应该就是普通的卷轴,上面一点能量波动也没有,可合欢宗的人费力将这卷轴送来,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云清樾犹豫一瞬,还是没敢贸然靠近,索性一挥翅膀隔着距离用灵力扇开了卷轴。
那卷轴果然不是什么法宝之流,只是普普通通的纸质,被云清樾这灵力一扇,卷轴上系着的细绳顿时断裂,卷轴也随之在床榻上整个展开。
云清樾只看了一眼,瞳孔顿时一缩,江陌却恰在此时追来了。
“阿樾,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江陌一边询问一边踏进房门,瞧见鸿鹄好端端立在床头,这才稍稍放松些许。然后顺着鸿鹄的目光,她望向了床榻上。
下一瞬,冰蓝的火焰猛然窜起,几乎只在一息之间,床榻上那展开的卷轴便被付之一炬了。
江陌呆了呆,又扫了眼连灰都没剩下的床榻,缓缓扭头看向师姐,欲言又止。
云清樾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什么,故作镇定的问道:“看我做什么?”
江陌其实有看到些什么,但她不敢说,于是怂怂的回道:“没什么。”
两人默契的揭过了这一茬,谁也没提合欢宗的不靠谱——功法这种东西,宗门不都该藏着掖着吗?就算不是什么珍贵的功法,也不能乱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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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不远的庭院中,宫装女子刚刚收回投放的手,还没等过几息,就感觉自己刚扔过去的功法卷轴被烧掉了。她当即在心中啧啧一声,心道:反应倒是挺快。就是她特地用卷轴录下的功法,不信对方没看就烧了,那烧卷轴的动作这么快,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易瑶在旁便看着宫装女子的动作,并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然而她只是弟子,知道是消息太少,也并不能借此推断出些什么来。
宫装女子余光瞥见她,忽然摆摆手说道:“退下吧。别人既不让你们进门,倒也不必守着了,带着你那些师弟师妹们都回去吧。”
易瑶仍是满头雾水,但长老的命令她不敢多问,当即领命退下了。
待易瑶离开,庭院中又只剩下了宫装女子和华服男子两人,后者的身份明显低下许多。不过两人如今刚开始双修不久,关系倒也算得上亲密,偶尔调情也能大胆开口。
此时那华服男子微微上前环住了宫装女子的腰肢,整个身体贴上了对方后背,手掌在后者小腹间轻抚。同时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声音清润中带着几分蛊惑,又像是在撒娇:“怎么了,宗门里又有什么贵客前来吗,值得阿鸢你如此上心?”
这言语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情,然而宫装女子却并没有顺势配合,给对方解惑。她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回头间淡淡扫了身后男子一眼。
那一眼看着很是平淡,却如一捧凉水兜头浇下,瞬间将那华服男子浇了个透心凉。
后者显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胡乱打听宗门之事犯了忌讳,还是单纯因为那声“阿鸢”惹来的麻烦。但他反应却很迅速,当下松开手退后一步,直接跪下了:“长老恕罪,是小人太过狂妄,还请长老饶恕小人这一次。”
宫装女子冷淡瞥过他一眼,此时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他第二眼了,收回目光望向亭外池塘中的龙鳞鱼,开口时却是半分不留情面:“既知错,便自去刑堂领罚。”
这一句,顿时让男子如坠冰窟——刑堂虽然可怕,但他倒也不是因此畏惧。而是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在宫装女子面前露了脸,并且得以与之双修。可这样的好事拢共才开始没几天,他还没来得及得意,这便要被打回原形了吗?!
华服男子有些不甘,想要扑上前抱住宫装女子大腿求情,想要卖惨认罚。可所有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在对方冷酷的背影下哽在喉头了。
他不敢开口,也不敢求情,更不敢纠缠,最后只能乖乖听话退下。
又走了一人,这次庭院中便真的只剩下宫装女子一人了。她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给那华服男子一个眼神,目光幽幽落在池塘里,似是陷入了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