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十七章 终究还是来了
暗域中的纪凝霜，气血浩荡犹如深海，她成了如巴洛般的异族巅峰。
灵魂未蜕变为元神，躯体烙印着众多极寒法则，如在时时刻刻吸纳着天地寒力。
从她身上自然散逸的剑气，除了蕴含极寒和星辰精奥，还多了一些修罗族的锋锐味道，好像是……源血特意赋予她的。
源血感恩极寒千万年的守护，在极寒倾力去造就纪凝霜时，也给出一股力量。
似乎，也是为了让纪凝霜有能力，肩负起守护暗域的责任。
因此，她和虞渊的那道阳神，虽处在不同的星空禁域，彼此竟能感应。
她在暗域的移动轨迹，虞渊能清楚地捕捉到，还能通过她的挪动，看到一些暗域的场景。
暗域的黑暗，对她显然没有影响，她如一盏冰莹寒星照耀着暗域。
剥离了一股本源，从至高跌境的纪凝霜，经过那股极寒的造就，还有源血的馈赠，现在更胜以往。
这样的纪凝霜，比从荒界而来的那只火凤凰还要强，她达到了卡多拉思的高度。
她具备了冲击十一级的资格！
得到那股极寒的青睐，被赋予天地间最极致的冰寒法则，她成了极寒的代言人。
然而，因为她是在这个特殊时候，被那股极寒吩咐着去凶险的暗域，还是让虞渊感到担忧。
暗域有袁离，有那头浩漭的老猿，还有那只紫色凤凰。
根据“若寻神树”的说法，扎根在深渊黑暗的建木，应该会对暗域下手，而在建木上有雷霆源灵。
檀笑天也有可能配合。
这些至强存在，大量地在暗域出没，虞渊不得不小心对待。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第一时间通知我。有你在暗域，我应该能够以你我的血脉感应，跨界过去助战。”仔细感应半晌，虞渊发现他的这具阳神，和纪凝霜的血之连线异常的紧密。
这让他突然有了些信心。
纪凝霜真在暗域，碰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他应该可以及时赶到。
于是，他的注意力又放在掌心的两股青黑本源，想着要以鬼神之体，以“亡灵主宰”的力量进行熔炼。
而此刻，他一直紧盯浩漭的本体真身，发现浩漭依然在飞逝。
浩漭和灰域的连系未曾中断。
他将灰域和外界的所有出入口封闭，“开天耀星”的众多幽深洞穴，也被血芒遮蔽，灰域应该完全独立于源界。
源界的苍生，按道理来讲，不该能感知到灰域的存在。
可那浩漭飞逝的轨迹，还有韩邈远等人的淡定，说明燃烧着的那个浩漭，压根没有受什么影响。
“难道，要毁掉所有本源，并灭掉极炎的那股灵识？”
虞渊举棋不定，他一旦这么做了，祖安瞬间就会死亡。
“大人，本源凝炼不易，请不要轻易毁去。”极慧忽然请求，“本源能缔造出元神，和它的强弱直接相关。它越强，您也越强。你杀死曹嵇，和巫冉这样的至高，对它没什么影响，可一定不要毁灭本源。”
“灭杀了本源，就是消融你将来的一股力量，请千万慎重啊！”
极慧慌乱又急切地劝说。
在极慧劝说的同一时间，燃烧的浩漭蓦地停止，诡异至极。
它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星海，像是巨大的火球，吞没着所有的火源，将此方世界存在的炎力，聚拢汇聚起来。
噼啪！
浩漭表层燃烧着，恐怖的炎能如可以让任何的血肉生灵，在短时间化作灰烬。
星空巨兽，荒界的兽神，异族的至强者，胆敢触碰这一刻的浩漭，都会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它的突然停留，让虞渊愣了一下。
呼！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从燃烧着的浩漭缓缓漂浮出来，这是一对师徒。
——曹嘉泽和韩七。
沉落在那方污浊之地的韩七，以一股本源晋升为鬼神，本该洋洋得意的他，却跟随着曹嘉泽，显得极其的拘谨和小心。
他此刻对待曹嘉泽的态度，不像是师傅对待徒弟，以往的轻松自然都没了。
他在曹嘉泽的背后，甚至不敢直视曹嘉泽的背影，而是一直低着头。
谦卑到了极点。
本欲在灰域中，以鬼神之力尝试灭掉两股本源的虞渊，在这个曹嘉泽出现时，灰域的他立即罢手。
静坐斩龙台的本体真身，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如临大敌。
有本源在身，识海有一根灵魂柱的曹嘉泽，悬停在汹涌的火焰中，沉静地看来。
虞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斩龙台和他的阳神之身，鬼神之躯，保持着最高联系，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虞渊也突然明白了，韩七之所以如此谦卑谨慎，可不是对待玄天宗的曹嘉泽，不是对待他的徒儿。
韩七的谦卑和拘谨，是对浩漭地心深处，那位人族的缔造者。
——从深渊而来的源魂。
它将它的一股灵识，注入到了曹嘉泽脑海的灵魂柱，以曹嘉泽的躯身和神位显现，算是从浩漭之心走了出来。
从深渊而来，侵染了浩漭源魂，让人族扎根在源界，慢慢蚕食源界的它，如今终于正式露头了。
似乎，是因为虞渊想要毁掉它精炼的两股本源，这才刺激到了它。
它以曹嘉泽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虞渊。
咔！
在这个虞渊的识海，那被许许多多青黑的魂线裹着，自我封禁的记忆枷锁，似乎因它的凝望要裂开。
虞渊顿时呆滞。
他本体真身的异常，波及到了他在灰域的阳神，还有他的鬼神之躯。
灰域深处的两个他，如遭受不知名力量的重击，突然和本体一样变得呆滞。
眼神木然，神情僵硬，像是被隔空限制了思绪。
极力劝说着的极慧，一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忽然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该回来了。”
极慧恭敬地轻呼，他对待虞渊的态度，如韩七对待“曹嘉泽”。
呼！呼！
在灰域中，一直被虞渊限制着的两股本源，立即恢复了自由。
没有等天启和玄漓反应过来，本源如两道青黑闪电，钻入到他们的眉心。
一霎后，两股本源就和这两位神王开始了相融。
远在另一方星域的意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勒令天启和玄漓乖乖服从。
他们两人辛苦生出的抵御屏障，如被狂暴大河冲抵的破烂沙堤，一下子就被冲破了，随后就失去了对自己灵魂的控制。
“天启！”
“玄漓！”
太始、太虚两位神王，还没有觉察出虞渊的异状，先被天启和玄漓的情况惊住。
“它，可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