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条野的效率很高, 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话都套完了。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一边脱被鲜血染红的手套，一边撇嘴道：“意志太脆弱了, 像这种人也能派来打前锋，是没人用了么。”

又扭头对守在门外的军警道：“把那位小姐送回去吧, 她一直沉睡着没醒, 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也省得跟对方解释遭了无妄之灾的事情。

不过，还是得派附近巡逻的巡警多注意一下对方公寓的动静, 免得幕后之人拿她当棋子又搞出什么事态来。就算只是一条被误伤的小虾米, 好歹也是和国的公民, 作为军警有义务保护无辜的民众，防范于未然。

铁肠看了里面一眼，对方呆坐在椅子上, 双手被手铐拷在特制的铁桌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她的右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血蜿蜒淌湿了桌面，却好像不知道疼一般。伤是条野为了警告她不要意图蒙混过关做出来的。

铁肠和条野搭档不是一天两天, 他知道条野非常擅长用精神施压的方式, 将犯罪者的意志逼到崩溃的绝路，往往被他审讯过的人, 终身都会带着相应的心理疾病。

他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不适，虽然心怀正义感，但也不是那种目下无尘之人，如果同情这种罪犯, 那被无辜牵连的，真正的受害者又该如何自处？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外国人, 一个没有被登记的地下异能者，条野甚至从对方口中套出了许多条罪名，因她而家破人亡甚至丧生的人不计其数。

只是因为她异能特殊，才一次次成为司法的漏网之鱼。

条野所说的‘那位小姐’，便是那个小公寓的屋主，对方躺在了靠着墙壁的长凳子上，睡得直打呼噜，眼底下一片浓重的青灰色，一看就是个合格的社畜。

心太大了，让人有点想笑。

铁肠通过审讯室里的收音器，从外面也听到了里面的审讯内容，但条野这个人的审讯方式很有个人风格，他审问时从来不说废话，往往直击要害，能通过对方外在物理性反应推断出对方所思所想的，拥有超五感的条野，他知道的情报可远比只能通过对话得知的铁肠要多。

“她是拿着旅游签证光明正大入境的，异能力是制造异空间将人关进去，时限是七十二个小时。最多只能制造三个异空间、总数不超过三个人，人被关进去后，她无法通过外在干涉伤害对方，也无法对话，里面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自行离开空间，除非时限到了或者她本人先一步将人释放。加上发动后现场没有痕迹可循，是一种看似鸡肋实际上非常可怕的能力。”

而将那名屋主也抓起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将对方推出来做人质。

铁肠点了点头肯定条野的说法。虽然时限是三天，但如果将人放出来后，又立马发动异能关进去，便是关上一辈子都是可行的。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终身囚禁。

且比终身囚禁更可怕的是，人被长久的关在一个无法逃离的封闭小空间里，在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前提下，精神很容易出问题。

“为什么队长和辻村局长会那么快就被放出来？”如果是针对和国的阴谋，两人被关的时间也太短了。

条野，没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压抑的笑声转而了爽朗的大笑，就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铁肠冒出了几个问号，不明白搭档是抽了什么风。

“队长不是说四面不是墙壁，而是奇怪的白雾吗？白雾其实是罪犯的胃壁，异空间是在她的胃里生成的。虽然可以化解掉里面人在空间内的伤害，但……噗嗤~”

铁肠：“……”也算是长见识了吧。

同情一个罪犯很没必要，可是……有点可怜怎么办？偏偏遇上了两个不要面子的大酒鬼。谁会知道那两个人对着神秘的白雾，也能够……那样放飞自我？

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做，只会离得远远的吧。

总统府的上空。真人居高临下的漂浮在空中，抱着双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动静。总统府守备森严，但对咒灵而言就如无人之境一般，轻松便可通过。

这不是一种无由来的自大，而是事实。普通人类看不见咒灵，除非濒死之际。而普通的人类武器更是伤害不了咒灵分毫，如此，面对这种敌人时可谓是毫无反抗之力。

至于咒术师之类的……作为特级咒灵，真人诞生的时间很短，他也遇到过几个术师，又或者叫诅咒师，不费吹毫之力就被他解决掉了。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盲目的直接闯入，既然是一国之主所在的地方，里面说不准会有咒术师。

他是想找总统玩耍的，京极夏彦口中的超越者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谓的拥有摧毁一个国家力量的超越者，灵魂会是什么样子呢？他真的很好奇，想将对方抓起来好好的研究一番。

他在上方静静的等待了一会，没有感觉到里面有强大的术师，甚至连普通的咒术师都没有，有些人类看起来很强，咒力却很微弱。

而他大咧咧的待在这么醒目的地方，底下的人也依旧无所察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真人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嗤笑一声：“罢了，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他身姿灵巧的落在二楼的外阳台，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通向一个走廊。他双手插着裤兜，犹如散步一般的踏入。

走廊时而几个西装笔挺的公务员从他旁边走过，有的抱着文件，有的拿着手机通话，看起来非常忙碌的样子。

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真人的存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递过来。

此时的真人，并不知道这不过是人类超高的演技罢了。他对人类的了解还太过稀少。

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类，皆是伪装的猎犬，几年前遭遇过特级咒灵闯入事件后，每名猎犬都配有一副咒具眼镜，就连咒具武器都更新换代了两次。

真人无所察觉的踏进正要关门的电梯。电梯里还有一个人，是条野。条野穿着商务西装，手里抱着拷问那名女异能者所得的报告。

他用自己的通行卡刷了电梯，电梯在升到十一楼的时候，传来了不同于上升的震动，而是改变了方向，向左偏移了几米，才继续上升。

总统所在的办公室楼层，普通手段搭乘电梯是不会抵达的。

真人也感觉到了这种特殊的科技，他哇哦一声，就像个刚从乡下出来的乡巴佬，明知条野看不见他还跟他说话：“这是什么？感觉好有意思哦。啊，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如果走楼梯或者是遇到其他人，转悠好久都找不到超越者总统的吧。”

条野没有回应，真人也不意外。然而，真人并不知道条野此时已经将全身都粒子化，如果对方想要触碰他的话，注定不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