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搜索

刺激信号初战告捷, 在苏鹤亭的活动区里撒泼打滚,惹得他猫耳直抖。

两个人仍然坐在椅子上,隔开了距离, 不似刚才那般亲密。可即使没有了身体触碰, 精神却缱绻难分。

苏鹤亭捏着水瓶, 把剩余的水喝完。他的神情已然恢复正常,就是眼眶微红, 像是刚被人欺负过。因为光线,他的异瞳朦朦胧胧,尤其是雾霭蓝色的那只, 犹如雨雾间的微光。

猫很少有这种可怜样。

谢枕书深色的眸子半垂, 另一只手也捏着水瓶, 漂亮的指节一动不动。

苏鹤亭擦了下嘴角, 道:“喝饱了。”

房间的冷气都驱散不了两个人的余热,刚才好像是梦一场。

谢枕书说:“我找到它了,下次……”

他不能想下次。

下次。

光是这个词就让他心跳加速, 那薄薄的衬衫下满是汗水。

长官突然抬手,开始喝水,并且一口气把水喝光了。他喉结滑动, 拧紧瓶盖,神情冷漠, 好像在给自己强行降温,以免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吓到苏鹤亭。

苏鹤亭把空瓶捏瘪,又捏回去。他心不在焉, 脑袋里还有点晕。他听见谢枕书喝水时的吞咽声, 心里却想到别的,这让他刚刚消退些许的潮红再度浮现。

真是可恶。

苏鹤亭懊恼又沮丧。

别动不动就脸红啊, 好像没见过世面的菜鸡。

他忍住燥热,佯装很懂,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总有办法。你不许再乱想那些……那些啊。”

谢枕书道:“嗯。”

少顷。

谢枕书盯着手上的水瓶,说:“我没法保证,”他的十字星亮亮的,随着他的抬眼,映出他眸中的沉光,“我靠近你就会这样。”

啊——

苏鹤亭揪住猫耳,强迫自己的屁股还沾在椅子,没有做出逃跑动作。他的尾巴四下乱拍,觉得房间内的温度超标,到处都是谢枕书的气息。他无处可藏,只好露出了犬牙,让自己看起来很凶,嘴里却只会回答:“哦!”

哦什么?

苏鹤亭说:“我们分开连接!”

谢枕书立刻说:“不要。”

苏鹤亭道:“没有不要这个选项。”

谢枕书前倾,逼近些许,眸中不满,再次说:“不要。”

苏鹤亭气结,道:“你是故意的!”

谢枕书一顿,说:“是。”

他竟然承认了,直截了当。

苏鹤亭道:“好啊,你——”

他的“你”字卡在齿间,看着谢枕书白皙的耳根变得通红,像是被自己戳中了软肋。他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耳根发烫。

这气氛好危险,须臾后,苏鹤亭才从齿间挤出两个单调的字眼:“可恶!”

可恶!

谢枕书这么直接,反倒让苏鹤亭无力招架。他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明明是对方在干坏事,却有种自己也不对的错觉。他无法再正视谢枕书的眼睛,那目光会捉住他,把他拉向某种晕眩的漩涡里。

救命。

苏鹤亭情急间眼眶红得更厉害,此刻,他根本瞧不出半点不良的模样,可爱的鼻尖轻皱,已然被“谢枕书”这道题难倒,仿佛再逼一逼他,他就会真的掉出眼泪。

谢枕书见状心一软,道:“下次注意,你别哭。”

苏鹤亭登时炸毛:“哈哈,谁哭?我——”

他不强笑还好,一笑生生把眼泪给挤出来了。

操!

苏鹤亭大惊,慌忙用手背擦脸,动作粗鲁,几下把脸擦得泛红,神情间写满了不敢置信。

谢枕书没想到猫会真的哭,那两颗金豆子绞乱了他的思绪,让长官神情一滞,几乎是立刻抬起手,给苏鹤亭擦抹眼泪。

苏鹤亭心道:完了,他动作这么轻,铁定是把我当做了什么爱哭鬼。

谢枕书给猫把脸擦干净,替他说:“你没哭。”

猫大而圆的眼睛越发透亮,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借口,只能垂头丧气道:“对,我是困。”

谢枕书比苏鹤亭高好些,一手撑膝,在得到回答后,点了下头。

苏鹤亭犹自说:“都是生理泪水。”

谢枕书说:“……嗯。”

苏鹤亭强调道:“我打比赛从来不哭。”

谢枕书没忍住,唇角扬了一下,露了个无声的笑,但这笑只存在了两秒,他收敛起来,严肃地回答:“嗯。”

苏鹤亭释怀了。

没错,这就是生理眼泪,谁打哈欠的时候没流过几滴眼泪呢?他出了这门还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好汉刚找回自信,远在家门口的隐士却忧心忡忡,他换了好几条路,确信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此时天空阴暗,地面潮湿。

隐士拎着袍摆,几步上了台阶,他快速转过路口,没敢回头。背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跟着他转过路口。隐士越走越快,那脚步声也越走越快,渐渐地,对方快要贴到他了。

隐士寒毛直竖,说:“靠!”

他扯了把路过的木椅子,挡在后面,撒腿就跑。

隐士住在旧城巷,小酒馆那块。他住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靠近瑶池,有森镇场。当下被追着,家也不敢回了,两步跳下陈旧的台阶,在巷子里左转右钻,急匆匆地逃向瑶池。

蝰蛇不妨隐士敢跑,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跳了几步,大喝一声:“宝批龙!”

隐士听出蝰蛇的声音,只觉得糟了,这狗日的肯定是找不到猫,来找他出气,搞不好还想拿他当人质!隐士哪管蝰蛇怎么骂自己,撒丫子飞奔,一手在大袍袖里摸索,掏出手机,盲打短信,可他还没摁下号码,背部就一重,人直接给掀倒在地。

蝰蛇说:“干得好!”

阿秀踩住隐士,把手机踢开了。

隐士立刻捂胸,装出痛苦状。

蝰蛇拽住隐士的后领,把他提起来,斥道:“别装了!这招上次是我玩的!”

隐士当即不痛了,变脸似的,举手投降,道:“是是是,忘了这茬了,原来是你教的!”

蝰蛇冷笑,问:“苏鹤亭去哪儿了?”

隐士心道果然,面上却越显慌张,好像怕得不行,就差抱头了。他说:“那你得问刑天啊,我弟弟不一直在给刑天打工吗?”

蝰蛇说:“放屁,我看着他跟谢枕书跑了。”

“对啊,”隐士眨眼,“就是谢枕书,那人是个特务,专门来保护猫的。”

蝰蛇不信他的鬼话,提拳要打他。

隐士一缩脖子,说:“且慢!且慢啊蛇兄,你不要着急打我,要动脑。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从谢枕书出现,你就没成功过?”

蝰蛇一愣。

隐士说:“卫知新派你追杀猫,你上那高速拦截,是谢枕书飙车带走了猫吧?对吧?你看,这是巧合吗?这是阴谋啊!我没骗你,猫呢,他已经被刑天收编了,受刑天监督,要做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