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谨记悬崖勒马
被叫做老冯的男人被女人这么一吓,下意识地就要往后倒,然而女人的手牢牢地锢住他的肩膀,让他的额头不能离开枪口分毫。
“安,安老板,我……”男人双手撑着地,被迫昂着头看向女人,一时间慌乱到连句话都说不全。
女人把覆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往边上移去,而后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老冯,你在答应交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拿枪抵着你的头。”
她身体往前一倾,虽然像是开玩笑一般,但面上没有一丝笑意,那双极具迷惑性的桃花眼紧盯着男人的双眼,杀意尽显,“并且,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男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面对面前这位老板娘,打哈哈或者扯谎是没用的,干脆想到什么说什么,交代清楚少受罪,“我……早死晚死都得死,能活一时算一时!我要保命!而且那个人还有他身后的人开出的条件非常好!”
荧幕上的光忽而大亮,将男人脸上的表情全然暴露出来,自然也没有放过人颤抖的横肉。安琳娜松开掐住男人脖子的手,将手枪往后一收,在空中划了道好看的弧线,而后放回了身边。
“说说吧,什么条件。”
男人闻言一喜,这是还有回转的余地,于是连忙踉跄着爬起身,光也照亮了他被衣领掩去一半的胸牌[总经理 冯进]。
冯进把一开始一个叫做“讲师”的男人来找他们谈事,并达成交易辅助关系,到前几天正式启动该项交易的事情,详细地给安琳娜讲清楚。
安琳娜依旧是靠在长椅上,眯着眼听着。她手里这家KTV居于商业繁华区,在庆州也有几年的历史了,其他的KTV没落时,创业初期的安琳娜讨了几百万稳住了发展,才有了今天的辉煌。
她今天结束了两个月的德国之旅,刚回国就听手下的人说KTV跟别的人交易的消息。虽然对于安琳娜来说,这不算什么钱,但好歹是费了点心力的,她想看看能够回本多少。至于是否涉及到禁区,她并不在意。
她是个商人,早些年可能还会瞻前顾后,思虑甚多,但在这种名利场里沉浮一段时间后,什么软弱心肠都被消解没了。她们比世人更能深切的直面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一但事物被标上价格,就算是禁区,也有人前仆后继抢破头。
只要有足够的信心全身而退,需要思考的就只是能够赚到多少了。
而在听到冯进讲到对方允诺的分成的时候,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数字,但是对方答应可以二八分并且KTV方八的时候,安琳娜还是惊了一下。
二八分,这个分成比,除非赚取的额度非常大,否则对方几乎是白做工。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亏本亏到家的买卖吗?她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回国,见识一下这位“讲师”了。
毕竟这年头,有钱人好找,有钱的活菩萨难找。
“那群学生现在被关在哪?”待冯进讲完后,安琳娜才开口问道,她扶着椅子边站起身,鞋跟落在玻璃地板上又是哒的一声。
冯进指了指地面,“安老板,就在这,在下面。”
“你们还挺会藏?”安琳娜瞥了人一眼,这间特殊的包厢除了有不同于别的包厢的精致玻璃地面以外,就只剩下几个高层才知道的秘密,地板之下有一个地下室。
更早之前这个地下室,是供一些富商豪太赌乐的,萧条时期,安琳娜便把地下室扩开,充当杂物仓库用了,但所谓的杂物也都是一些昂贵的物件,所以只有高层才有资格知晓。
把学生们藏在这个地方确实安全,但也相当于KTV里的秘密被人撬开了一些,这让安琳娜觉得有些被冒犯了。她走到荧幕墙边,伸手在前面的某处摩挲着,而后掀开一块拼接板。
一方钥匙小孔便暴露出来,安琳娜转过身从冯进的腰间拽下钥匙串,迅速找到对应的钥匙,插进锁孔中。而后用手转动了两下锁孔,用力往内侧一推。
经过一小段过道后才是楼梯,地面上布着灯光指引前进的方向,直到停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安琳娜侧开了身子示意冯进开门,男人接过钥匙,摸了几下钥匙的纹路,终于找到了属于这个门的那一把。将门打开后,冯进便立刻退到一边。
屋子里透不出来光,散发着一些奇怪的臭味,安琳娜记得这个小仓库原本是有通风口的,这样沉积的气味是不应当出现的。她打开手机灯往一边墙面照过去,通风口被箱子堵死了。
手机灯往下落,照在歪七八倒躺在箱子边的学生身上,安琳娜踹了冯进一脚:“谁让你们封了通风口的,去看看人还活着没。”
冯进暗道不妙,把学生关进这里的时候忘了还有通风口这一茬,这些学生要是出事了,别说拿到报酬了,他得背上人命了!按照安琳娜的性子,估计会直接把他打得半死然后送到局子里!
他脚步发软,往学生们身边移去,心里求爹爹告奶奶祈求老祖宗开眼保佑,而后伸手探向几个学生的鼻下。还好,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呼吸的!
冯进立刻小声急促地朝门口的安琳娜报告情况:“安老板,还,还活着!”
安琳娜用灯光扫了扫学生们的脸,继续放在地下室也不是办法,她的双眸微动,靠着门框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想法在她心底显现阴影。
“冯进,找几个靠谱的人,把里面的箱子搬出来。”
风揉碎夕阳的幻影,卷进天边橘色的霞光之中,林木树梢的绿被炽热的绯色掩去,仿佛要在半空之中燃起一场烈火。
香油店的老板把一桶桶的芝麻油装上三轮车后箱,浓郁的香味淹没了整条街,引得路过的人不住探来目光,喇叭声轻响两下,吱呀的车轮裹挟着香气往路的远方驶去。
屋子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许为溪将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收了回来,阳台上虽然也是杂物堆积,但一点也不乱,整理的人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他移步走回了屋内,将门打开,让窗外的夕阳景色可以落进屋内,而后走到梁亭松身边。
郑竹阳坐在他们的面前,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关于关泓升的事情给梁亭松讲清楚了。面无表情,仿佛自己只是个看客,自己所讲的事情也不过是从别处看来听来的一般。
在讲述与自身有关的经历时,人们总是会下意识的站在第三者视角,愈是难以忍受愈是如此,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过去的自己与当下的自己割舍开,仿佛这样一切就从从来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郑竹阳的母亲,原本以为警方只是来调查学校孩子们失踪的事情,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在听到关泓升对自己儿子进行的长达一年半的忄生侵时,整个人都僵在了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