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青砚看去。

左浩明也过来,看向许晴琼,“你没事吧?”

门外,大雨依旧倾盆,一点看不出天色将亮的模样,不过比起之前已经隐约能看见些光。

许晴琼脖子上的头发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暗红色巴掌宽触目惊心带着血的勒痕。

许晴琼意识模糊,她喘息着咳嗽着,好几分钟后她大脑才逐渐有了供氧才逐渐开始思考。

她记忆中最后的一幕是她被拉出窗户,一只手跟着从窗户处伸出,一把拽住那头发的画面。

“我……”许晴琼看向司青砚,她试图说点什么,但她的嗓子受了伤,声音根本发不出来。

司青砚一身都被雨水淋透,身上还带着明显的泥土的痕迹像是在地里滚过,最初目惊心的是司青砚白皙的脖上那一圈勒痕。

那勒痕暗红,如同给司青砚带上了一个暗红色的颈圈,它衬托得司青砚皮肤愈发白皙,也让他的五官添加了几分脆弱感。

它给人的感觉很是诡异,却又莫名的和司青砚有种和谐感。

许晴琼不记得司青砚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来的了,但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你先别说话。”左浩明对许晴琼道。

确认许晴琼还活着,左浩明松了口气。

一旁,熊华只看了看许晴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畏畏缩缩看着他的几个新人身上,“你们是耳朵聋了吗?”

几个新人被训斥,缓过最初的惊讶后脸上都有愤怒逐渐浮现。

“你自己不会去叫?”新人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道。

熊华视线冷冷在他脸上扫过。

男孩被看得背脊发毛,他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旁边便有个人拉了他一把。

“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拉那男孩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那就去找。”熊华冷冷道。

女人脸上肌肉抽动了下,看了看态度转变的熊华,又看了看司青砚几人,拉着那男孩向着门口走去。

其他两个新人见状,在一脸不耐烦的熊华脸上看了看后,也连忙跟着出门,要去找人。

男孩有些不甘心,临出门时还回头瞪了眼熊华。

出门,四个新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面前的雨幕,有些畏怯。

虽然左浩明说已经五点说天已经亮了,但天上是厚重的云层,四周一片漆黑,根本不像天亮的样子。

“丽姨,你干嘛要听那混蛋的?他什么东西对别人指手画脚呼来喝去。”温文光抱怨。

温文光十七八岁,就是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他家里对他保护得很好。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叫作丽姨的中年女人回头看了眼别墅大门的位置,赶紧叫住温文光。

“可是……”

“你是不是傻?”一旁另一个名叫钟和光的男人受不了,被熊华使唤再加上昨夜的事他心里本来就窝火,语气也就格外差。

温文光看去。

丽姨见温文光真的没弄明白状况,连忙道:“咱们什么都不懂,又没有那什么契约鬼,咱们想要出去得靠他们。”

这里是副本不是外面,在这里要想让什么人消失再容易不过。他们真要得罪了什么人,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实力至上。

在这里,谁强谁就有说话权。

温文光脸色连连变化,他不傻,他只是有些没转过弯来。

之前左浩明对他们还算温和,一路给他们讲了不少东西,以至于他都已经忘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现在想明白,知道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温文光一张脸瞬间煞白。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钟和光冷笑。

丽姨看了钟和光一眼,“好了,别说这些了,赶紧找人。”

钟和光看向前方的雨幕,又想起被熊华呼来喝去的事,他啧了一声,冲进雨幕中。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着冲进雨幕,要去找人。

昨夜众人分散开来逃跑,一部分人往楼上跑,一部分人往外面跑,往楼上跑的都在大厅了,往外面跑的却没见回来。

大厅内。

钱淮山带着他老婆夏真和他儿子到沙发前坐下,昨夜发生的一切让他们都有些崩溃,小孩早就哭红了眼,夏真和钱淮山则脸色死白。

门口,左浩明把许晴琼从地上扶起来后,迟疑一瞬,走向熊华。

“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左浩明问。

之前一直都是左浩明在拿主意,但他也看出来了,熊华这是要做主。

熊华看了左浩明一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鄙夷,他之前还以为左浩明多能耐,没想到不过就是个废物。

看出熊华的不喜,左浩明脸上的笑容僵硬。

左浩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副本,对这种事倒也不算陌生,他默默咽下这口气,他看向钱淮山,“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

左浩明之前还不想这么快就和钱淮山挑明,毕竟如果他们把钱淮山惹毛,钱淮山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就更难获得线索。

他们总不能把钱淮山三人绑起来囚禁在别墅严刑拷打,就算他们能这么做,也不代表他们就能获得更有用的线索。

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

“什么?”钱淮山眼神闪躲。

“你害死了你前妻?”左浩明开门见山。

“你胡说什么,你有病啊?!”夏真立刻拔高声音骂骂咧咧。

左浩明冷冷看向夏真,“你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们考虑好,你觉得再来一次你们还能活得过今晚?那东西可是冲着你们来的。”

夏真如同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张脸迅速涨红,最终铁青。

她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坐回了沙发上。

屋内是一阵死寂,只剩下外面的狂风暴雨声。

雨一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看样子是准备下上个好几天。

好片刻后,钱淮山黑着脸开口,他声音沙哑,“她不是病死的。”

左浩明和司青砚、许晴琼对视一眼,几人都不惊讶。

“把她所有东西都找出来。”左浩明没有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同情那女人,可现在那女人要他们的命。

钱淮山脸上的肌肉抽了下,他抬头,“早就烧了,没了!”

左浩明眉头皱起,“全部?”

“全部!”钱淮山道,“当初她死了之后我就清理了一遍,后来夏真来又清理了一次,出事之后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所以又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

“整个屋里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夏真也道。

被她抱在怀中的小男孩看看她,眼眶通红。

屋里一时间一片安静,这是众人未曾预料到的。

“她的尸体呢?”熊华问。

众人都朝他看去。

钱淮山语气有些心虚有些怪异,“她死的第二天就烧了,只有骨灰,埋在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