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路琢磨着, 司青砚一路熟门熟路地向着附近最近的商场而去，这栋楼所在的地方是市中心，不远处就有一个十分大的商城。

时值中午, 烈日当头, 商城外异常的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成双成对。

司青砚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他站在商场门口看见商场门口两侧的各种鲜花礼物, 他才总算回神，现在已经是七月。

司青砚对这些并不在意，但活了二十多年也知道所谓的乞巧节是怎么回事。

明白过来, 司青砚再看向走在前方的那些成双成对的人时，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巳的模样。

巳明明看着很年轻, 实际上却已经是个老大爷……

巳看着二十出头, 在现代年纪并不算大，但放在古代说不定早就已经是孩子爹, 想着这可能, 司青砚心口莫名闷得慌。

司青砚摸摸自己的心口，买东西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付完钱下楼时，司青砚把巳之前给他的那一大把铜钱选出一半, 琢磨着要去附近一家典当行。

那家典当行表面回收烟酒，实际上也收一些旧物，司青砚之前找了许久才总算找到。

正琢磨着提着袋子的司青砚就注意到超市门口人比之前更多，不少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张望。

司青砚漫不经心朝着那方看去, 视线看去的瞬间，一身长袍红衣一张脸冷峻的巳就闯入司青砚眼中。

司青砚顿了顿，整个人瞬间清醒。

站在门外阴凉处的巳朝着司青砚看来, 视线对上的瞬间, 巳动身, 他无视周围那些好奇打量议论纷纷的人走向司青砚。

“你怎么来了？”司青砚问。

巳明明就不应该随便出来，白天对他并不友好。

巳不语，看看司青砚手里提着的两大包东西，自觉伸手帮忙提走一半，然后带着司青砚向着高楼而去。

“你来接我？”司青砚问。

走在前面的巳似乎应了一句，周围人太多，司青砚没听清，但这不影响司青砚突然而来的好心情。

司青砚看看，小跑着跟上。

“哼哼……”他喉间哼哼起小曲，也不管那小曲是不是走调。

烈阳之下，一身长袍红衣的是皮肤白得越发没有血色，这让他看上去有几分阴戾，再加上跟在他身旁一头白发一脸仿佛吃到糖的灿烂笑容的司青砚，路上不少人都纷纷侧头朝着两人看来。

离开超市，司青砚带路去了超市附近一条小道，在里面找到一家典当行，把巳之前给他的铜板兑换了一半。

巳的铜板保存的很好，如果有心能够卖出高价，但司青砚和巳并不太在意这些。

巳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司青砚注意力也并不在这些上，他对副本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世界更感兴趣。

换到厚厚一叠钱，司青砚很是开心地数了一遍后，放进自己的兜里，带着巳回了家。

回到家，司青砚路过白萧的房间时，看见靠在自己门上的白萧，很是开心的数了几张钱出来递给白萧。

白萧已经和他签约。

白萧拿到钱，挑了挑眉，倒也没拒绝。

他现在不人不鬼，不可能出去工作，自然也就没有其它收入来源。

回到自己房间，司青砚一把东西放下，就赶紧打开自己的背包整理起背包，要把新买到的药放进背包里面。

他正忙碌，手边就传来动静，他昏迷之后被巳带回来的小熊正努力地踮着脚举起地上放着的一小盒棉签，要给司青砚帮忙。

司青砚心情很好，拿过棉签后摸了摸它的脑袋。

收拾完背包，司青砚把它举起来放在了背包上，和它平视，“你愿意和我签约吗？”

闻言，小熊微微歪着头，它有些不太理解什么叫作签约。

“就是以后都住在这里，跟着我一起进副本。”司青砚道。

小熊毫不犹豫的就点点脑袋，它「喜欢」司青砚，它已经不是人，无法拥有喜欢这种感情，但它确实「喜欢」司青砚。

司青砚在李耀想要抢走它的时候保护了它，最后还救了它把它从副本里带了出来。

把它带出来的人是巳，但如果不是司青砚，巳根本不会注意到它这样一个小鬼。

司青砚点点头，右手在一旁的砍柴刀边角划了一下，血液立刻溢出他的拇指，他把血抹到自己左手的手腕上，那上面的数字已经倒数到三。

距离进下一个副本，已经只剩下三天左右。

抹完血，司青砚正准备把手腕递到小熊面前，一侧床上的枕头就动了起来，一只白皙得毫无血色的手凭空出现。

它把枕头拿开，从枕头下面找到一根有些旧的手绳，把手绳举到司青砚的手腕前，放下，手绳落在司青砚的左手里。

手绳是许春姝的附灵物，那是她还活着的时候和钱晓晗一起做的，是她的宝贝，之前被钱晓晗一起交给他保管。

司青砚看去，那只手后的主人逐渐浮现。

一张被自己抓烂的脸隐藏在头发下的许春姝，一双满是怨恨瘆人的眼透过头发看向司青砚。

“你也要一起去？”司青砚被白色碎发遮掩的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温柔，他并不惊讶。

许春姝没有说话，她直接触碰司青砚染着血的手腕，然后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她迅速穿过门向着外面而去，要去寻找钱晓晗，下一次进副本她就可以跟着钱晓晗一起进去就可以保护钱晓晗了。

她已经变成鬼，鬼没有爱，因为憎恨、不甘、绝望、杀戮、愤怒这些负面情绪才是他们的本体，但这并不影响她知道钱晓晗对她来说重要。

钱晓晗最近一直「不高兴」，上一次副本回来她在司青砚房间的角落蹲了十多天，这次她直接躲了起来连司青砚的房间都不敢进。

许春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像人类一样上去抱抱她或者和她聊聊心，她只是远远看着，一直看着，然后跟着难受。

目送许春姝离开，司青砚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发现自己的左手上传来动作。

本来应该是自己签约的小熊被抢了先，有些不高兴，它爬到司青砚的手腕上，戳戳司青砚白净的手腕。

司青砚看去。

小熊看看司青砚再看看符文，不是很懂该怎么做的它学着许春姝踩在了沾了血的符文上，几乎是它踩上去的瞬间，它整个身体瞬间瘫软失去灵魂。

它重新变作一个布娃娃，从司青砚的手腕上跌落。

司青砚连忙接住。

抓住那小熊，司青砚有瞬间的困惑，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小熊的附灵物是什么。

司青砚正走神，他手腕中多出什么东西的感觉就愈发清晰，他已经逐渐习惯这种感觉，但他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走。

小熊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目前为止，他所有的契约鬼当中巳给人的感觉最为强大，强大到他甚至都无法衡量他到底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