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个真相
宋书意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学生时期也看过几本网络小说, 知道所谓的“系统”是怎么回事。
但他不太喜欢看这些超出现实太多的东西。
后来逐渐成熟，工作渐忙，他就再也没有看过这些网络文学。
现在……
这所谓的系统, 绑定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脑一片空白, 迟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运转。
他看着这满地狼藉，无奈地拿起了扫帚。
先不管这系统了，面对现实最要紧。
妹妹喝醉的时候喜欢赤脚踩在地上，满地的玻璃渣子, 她不小心踩到, 又该一边流血一边哭了。
他仔仔细细地将这一片区域打扫干净，还关了灯, 拿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
照出反光的地方, 那就是他遗漏的碎屑。
宋书意拿了厚重的抹布，将碎屑包裹起来, 扔进了垃圾桶。
处理完一切，宋书意一看宋欢，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酒瓶在沙发上睡着了。
秋夜晚上凉，他也不忍心叫醒宋欢。
他叹口气，抽走了宋欢手里的酒瓶，给她拿了床毯子盖上, 又打开了客厅的空调制热。
然后, 他回到房间，开始思考起脑海中这个……
攻略女主角系统。
按照他以前看的小说, 绑定了系统的人, 都可以和系统对话。
宋书意也试着和脑海中那种系统说话：“系统,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系统程序出错……】
又是一阵嗞啦嘈杂的电流声。
随后, 宋书意听到了系统的回答：“可以。”
宋书意问出了自己思考半天的问题：“你这个系统……是做什么的？”
【系统程序出错……】
宋书意等了一会儿，听到了系统的回答：“攻略女主角苏迟！”
“女主角……是苏迟？”宋书意下意识问，“那男主角是谁？”
系统道：“陆归远。请记住他，身为男配角，他是你的情敌！”
宋书意有点不能理解。
他确实在各方面的条件都略逊色于陆归远，但……男配角？
他不接受这个评价。
他不由自主地带出了自己教育学生的职业习惯：“比较是永无止境的，和陆归远相比，我可能是有很多不足，但我不觉得自己是男配角，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系统：“……”
【系统程序出错……】
宋书意再次听到了这个程序出错的声音，然后他听见系统道：“宿主，你生活在一本书里。在这本书里，苏迟和陆归远是女主角和男主角。你将爱上……苏迟，求而不得，最后因为执念深重，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
他喜欢苏迟？执念深重？
宋书意再次反驳系统：“虽然我已经分手，但你不要随意造谣男女关系，我和苏迟之间清清白白。”
系统：“……”
宋书意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系统程序出错……】
【系统程序出错……】
系统那紊乱的电流声响了好半天，这才继续道：“宿主需要攻略……苏迟，改变……苏迟悲惨的命运。”
“等等，”宋书意道，“苏迟不是女主角吗，为什么会悲惨？”
系统道：“因为你是穿书而来的女配，你将攻略陆归远，让苏迟众叛亲离……”
【警告！警告！涉及剧透，不能给宿主透露剧情！】
【涉及剧透，不能给宿主透露剧情！】
宋书意：“？？？”
他是穿书而来的女配角？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饶是宋书意再好的耐心，也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样才能和系统解除绑定？”
“任务失败多次将会解除绑定。”
系统这次倒是很快回答了他：“系统将为宿主发放任务。任务成功奖励10积分，可在商城购买商品。商品包括不限于减肥丸、美颜丹、安神香……
任务失败将随机获得一项惩罚！惩罚包括不限于长胖十斤、满脸爆痘、失眠七天……”
宋书意听到惩罚，一开始还紧张了几分。
后来听到惩罚的内容……他的精神就松懈了下来。
这些惩罚，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
等到任务全部失败之后，他应该就可以和这个古怪的系统解除绑定了……
发现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之后，宋书意居然分心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个系统总是出现错误。
他拿手机，按照“攻略系统”几个字试图搜索，然后跳出来了一排书名：
《获得攻略系统后我被残疾暴君捧在掌心》
《系统要求我攻略六个男人之后》
《绑定攻略系统的我成为豪门大佬怀中娇》
他看了几本书的文案，通过文案，大致搞明白了这些书的剧情：一般都是由一个女主角穿进了一本书里，成为了书中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然后恶毒女配再利用攻略系统，去获得男主角的爱情。
女配、攻略、陆归远……
宋书意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苏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喜欢他。但是我有一个一定要和他跳舞的理由……”
所以苏妩，就是那个绑定了攻略系统的人？
……在系统给她规划的未来里，她会和陆归远在一起，苏迟被她踩在脚下，众叛亲离？
仿佛有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宋书意一瞬间感受到绵延而至的剧痛。
他弯起腰，佝偻着身体，眼镜霎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原来……是这样啊。
他还以为，苏妩只是变心。
他可以接受变心。
感情是不可控的，变心了，那就分开。
然而如果是这样……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苏妩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不管是迫于惩罚、还是迫于诱惑，苏妩完全可以和他分手，分手之后再去做这个可笑的所谓的系统任务。
但她没有。
在维持着这段关系的同时，她还隐瞒着他，去费尽心思地讨好和攻略另一个男人。
在苏妩眼里，或许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备胎。
她说她不爱陆归远。
他信了。
因为她也……
根本不爱他。
她只爱她自己。
那个可以达成目的、志得意满的她自己。
所有的甜情蜜意，温柔情深，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宋书意摘下眼镜，用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渗落，打湿了地板。
冷寂的夜风穿过窗纱，携着寥寥惨淡的月光，孤独而清冷地落在他肩背上。
……
苏迟睡了一夜，一晚上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天色刚蒙蒙亮，她就从梦中惊醒。
醒来已经忘了梦的内容，但她也睡不回去了，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