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洛瑶那轻轻碾碎什么的动作, 病房里的一人一统一鬼都看见了。

小袁还看见了一缕淡淡的黑烟在她手里痛苦地扭曲了一瞬，却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彻底碎裂。

“怎么了？”

这些天似乎过分忙碌, 来医院的时间明显变少的顾畅瞧见了林洛瑶那个细微的动作，开口问道。

这段期间，他每回来便上交自己派人在世界各地找到的一些年份久远的疑似天灵地宝的物品以及玄学有关的古老书籍。

交予她后便自顾自地拿着笔记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工作。他也不怎么多说话，偶尔看见林洛瑶明显有些不寻常的举动也很少发问。

只是, 他本就是观察力极高的人, 敏锐地甚至能从林洛瑶最细微的神态里察觉到差异。

例如，她现在勾起的嘴角就与一分钟前的不同。

“没什么。”

林洛瑶懒懒地松开手。她嫌脏，可没直接触碰那个东西。

顾畅也没再多问, 只是微微红着脸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笔记本上。别误会他眼角与脸上的些许泛红。

这两次过来，顾畅的状态明显不如之前好。

刚刚, 医生、护士来日常寻房的时候都忍不住问一问他要不要跟他们去检查一下身体。他们着实有点担心一个病房里出现两个病人。

此刻，顾畅的唇发干、发白，甚至起了些焦色的死皮。但他看着电脑的眼睛无比明亮，甚至可以说是神采奕奕。

“多数人在得知可以改变自己的霉运时，都不会想要再品尝倒霉的滋味，你这些天倒是过得比从前还要惨。”

林洛瑶瞧了眼整个人都快被霉运掩盖住的“倒霉鬼”顾畅，天生倒霉到这种程度实在罕见。

这类人大多是前几世做过太多的冤孽，天道特意盯著作出惩罚，要让他不断倒霉以偿还孽债。

偏偏, 她又看不清此人的前几世。

皮肤白皙, 长相与气质都堪称是人间完美的男人坐在她面前, 她看到的却是“黑云笼罩”过的模糊面貌。

林洛瑶不知怎么地, 想起这两天系统给她看的这个世界叫做暹罗的一种猫科动物。

据说这类生物就是天生黑脸, 还会随着后期的生长、天气环境的变化变得越来越黑, 直至小脸蛋被“烧焦”，在网上被许多人戏称为挖煤的。

不知不觉中，眼前的男人同这类猫咪的照片合二为一，让林洛瑶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顾畅俊朗、锋利的五官瞬间也变得有些搞笑。

顾畅当然不知道林洛瑶此刻的心理动态，更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有了跨越物种的变化。

但这么多年，他研究得出了自己倒霉的“规律”。只要他得到的财富、名誉越多，那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就会越发的倒霉。

林洛瑶是唯一一个他见过的，能够直接扭转、打破这样规律的人。

对于这看似摸不着、看不透的运气同科学之间的关联，顾畅得到了新的启发。先前，已经被他放弃的相关研究也重新启动了起来。

那么，越倒霉，就越符合他带领团队对自己开展实验观测的要求。

他甚至还时隔多年地放任了命运对自己的“操纵”。

果然，车祸、生意受挫、意外受伤、发烧等一系列倒霉事接踵而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的确的确是个病人。

“是有点倒霉，但也很幸运。因为我好像快要找到可以推开玄学与科学界限的那个大门了。”

受了伤，人此刻还在发烧的顾畅苍白的脸上带着的是因为发生而自然显现的生理性红晕，眼角泛红除了生病带来的副作用还有连续几天高强度的研究。

因为身体不适，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伴随着略带粗重的喘息轻轻在病房里响起，顾畅也同林洛瑶交流着这段时间研究自己的进展。

“这些天，我同世界一流的研究者们做了许多的猜想与实验。”

“意识、灵魂这类从前被人类认为没有实体、甚至只是传说中的的事物一定有着我们还未观测到的存在方式。“

“它可以左右物质世界的运动变化，在某些高强度的意识作用产生的巨大能量也许可以震惊全世界。”

顾畅抬了抬眼镜，眼里微微带着亮光，越说越觉得有兴致。这不比那些无聊的生意来的有趣？

“从前的人们感受到这类物质的存在，用运气一词将其定性。”

“在许多科学家都已经证明量子态的运动轨迹可以被意识波动干扰的情况下，运气可能就是负责着“不确定链接”互动作用的某种量子物质，决定着看似“偶然”背后的必然。”

林洛瑶专注地望着眼前带着病弱之色，却毫无虚弱神态的男人，不介意略微指引他一番。

没有灵性的人便不能探究玄学的奥妙，不能以普通人的身躯畅游未知、触动命运？

世间规律，从来没有绝对。

系统和小袁也竖起了耳朵，大家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小插曲”。

“命运自然有规律，如同你们这里的许多圣人曾提出的阴阳、正反，天人合一。”

“灵魂既然能够主宰、调动身体，自然也拥有远超肉/体能够展现、承担出来的力量。拥有灵性或者所谓修行天赋的人更容易接受规则释放出的信息，又因为这样接受、反馈而影响到灵魂本源。”

她试着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认知来阐述她对对于命运、灵魂的心得。

她一会儿像是神佛天人，一会儿又像是地狱恶鬼，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蕴含着无限能量，不论纯洁抑或邪恶，无比坚定。

系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自己身边的小袁。

作为系统，它的数据库只会放置基础知识以及同可能与工作有关的其他内容。但因为诞生它的地方在科学层面远高于这个位面，它能够轻松地入侵这里的所有带有网络的地方，也能够胜任宿主交给它的小任务以及自己的小想法。

它数据库里存放的部科学规律还真的同眼宿主和倒霉鬼的对话对应了起来，是正确且互通的！

自己好像……确实不应该害怕鬼！

因为，我们都是科学！

说着说着，顾畅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大家一瞧才发现他居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那带着病色却比平日显得多了份生气的脸倒是比醒着的时候乖了些，但眉宇之间依旧有些严肃，像是睡着了还在思考着某些深奥的问题。

他就这么睡着在了沙发上，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林洛瑶瞧着这个毫无灵性的普通人，除了特殊的命格，的确有些意思。

趁着病房里一片安静，倒霉鬼也不会再注意他们，系统也想起了刚刚宿主在自己身边抓到了什么东西，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