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是谁
两位小姐落水的消息传过来,叶家夫人惊跳起来:“你说什么?是宣华落水了?”
嬷嬷急忙扶住她,安慰道:“夫人宽心,三公子去救小姐了,还有那么多船娘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德妃用眼角的余光瞥过淑妃,口中道:“陛下,臣妾这就去看看。”
淑妃忙道:“陛下,臣妾也去。这些游船是臣妾安排的,出了事责无旁贷。”
皇帝点点头:“赶紧把人救上来,大好的日子,出了事未免不吉。”
“是。”
有德妃淑妃领头,于是夫人们浩浩荡荡,全都去了河边。
然而河面上并没有两位小姐的踪影。
“人呢?人在哪?”叶夫人急得不行。
嬷嬷劝解道:“夫人莫忧,此处是支流,水并不深,这么多人,肯定很快找到了。”
德妃转头吩咐:“去传话,船娘能下水的都下水,救人要紧。”
“是。”
船娘们得了命令,不管远近全都下了水,一时间河道都要挤满了。
就在这个时候,水里浮起一个人,穿的是蓝衫,看体形是个男人。
“叶三公子,是叶三公子!”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手上似乎拖着个人,衣裙一点点浮起来……
咦?是湖水绿的!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小声问:“叶小姐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裙?”
“似乎是藕合色……”
藕合色和湖水绿相差可有点大。那谁穿的是湖水绿?徐三小姐吗?
一回想,记得的人还真不少。这徐三小姐今天穿的是水月留仙裙,走起来仿佛水波层层漾开,有如凌波仙子踏浪而来,不知惊艳了多少人,想着回头也去做一身。
“是徐三小姐。”有人说破,“她的裙子就是这个颜色。”
气氛变得古怪,众人的心情微妙起来,几位交好的夫人凑在一起小声低语。
“叶公子救上来的居然是徐三小姐,这可怎么办?”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这……”
“自然是事后补救了,正好男未婚女未嫁。”
“可是这叶三公子……”
这叶三公子不是个好人啊!京城那么多纨绔,像太子这样时常被陛下骂不成器的,无非就是不思进取了些。他却是吃喝嫖赌俱全,十五岁就敢宿在青楼里不回家,自打到了年纪要成婚,满城闺秀避之惟恐不及。
徐三小姐那样的才貌,听说去了博文馆几天就得了几位师傅的盛赞,要是嫁这么个人,可真是……
一个声音插进来,闲闲说道:“有什么好可是的,眼下这情形,除了谈婚论嫁还能怎么办?”
几位夫人顺着声音看去,却是怀远侯夫人,顿时了然。
她先前背后说闲话,被正主听见,那徐三小姐却是个不吃亏的,当面给顶了回去,把她闹了个没脸。如今徐三小姐出事,怀远侯夫人岂能不抓住机会,好好出这口气?
有人心中不忍,帮着辩解道:“叶三公子也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
怀远侯夫人却是一脸正气:“话不是这么说,今日发生这事,再怎么事急从权,姑娘家的声誉都会受损,叶公子挺身负责,难道不是应有之义?”
这话说的可真是大义凛然,夫人们皆被堵得无话可说。
另一边,德妃看到那片湖水绿,难掩心中惊诧。
不应该啊!徐三小姐可不是普通的闺秀,一个敢杀吴子敬的姑娘,能被这么浅显的计谋害到?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怎么真就被推入水中了?还被叶三那个废物给救了……
她不由去看淑妃。
果不其然,淑妃脸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这下子,倒要看陛下怎么惦记她!而且,还顺利解决了侄儿的婚事,真是一举两得。
心里这么想,淑妃故意露出几分紧张,大声说道:“怎么是徐三小姐?宣华呢?快找找!”
船上的长宁公主可没这么多心思,看到叶宣博带着人上来,立刻招手:“这里这里!快送她上来!”
这位叶三公子过惯了荒唐日子,身子委实有些虚,这会儿把人拖上来已经费了老大的劲,眼见长宁公主这艘船离得近,毫不犹豫带着人游过去——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送到哪里都一样。
待他们到了近前,长宁公主伸出手,握住少女的手臂。
随后就看到,湖水绿的衣料下面,露出浅浅的藕合色。
静华郡主愣了一下:“宣华?”
什么?
在船娘的帮助下,她们将落水的少女拉了上来。
她身上穿的是藕合色的衫裙,只是肩膀上缠着一片湖水绿的丝绫。
岸上的夫人们都吃了一惊。她们在这说了半天,结果人救错了?
“不是徐三小姐。”
“原来叶公子没救错人啊!”
“那……”
众人齐齐失语。叶公子救了自己的妹妹,这有什么热闹可瞧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德妃瞥了眼僵住的淑妃,笑着说道:“叶小姐真是吉人天相,安然无恙就好,淑妃妹妹,你说是不是?”
淑妃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笑着点头。
只有长宁公主真的慌了:“这是怎么回事?宣华,你身上怎么会有阿吟半片衣裳?她人呢?”
叶宣华好不容易咳出肺里的水,稀里糊涂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刚才踢徐吟下水的时候,手忽然一麻,也跟着跌下去了。她不会水,凭着生存的本能,胡乱抓住了衣裳的一角。大概是她使的力量太大了,那衣裳就被扯下来一片,裹在了肩膀上。
想到这里,叶宣华心虚起来。难不成是挣扎的时候,徐三被她推远了?反正后来她没看到徐三,接着就被兄长救了上来。
长宁公主大急,冲船娘们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找人啊!还有谁会水?都去找!快点!”
船娘们如梦初醒,急忙忙潜下河,再次搜寻起来。
倒是淑妃忽然振奋起来。现下她预定的计划已经失败,但如果人没上来的话,岂不是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