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徒孙
离开邮局,王烨看着有些阴暗的天空,幽幽叹了一口气。
自三次永夜结束,他一直都强迫自己不去想小五的事情,将这些事隐藏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直到今天,又一次被邮局挖了出来,血淋淋的呈现在自己面前,逼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呵……”
“我终究还是怯懦的。”
王烨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唏嘘。
一直以来,自己在外面所表现的血腥,冰冷,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最深处的那一丝柔软罢了。
不过……
终究还是要接受现实了。
王烨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已经落满灰尘。
那跑步机,伴随着小二的离去已经被永久的尘封。
新年那最后一餐,装饺子的盘子都还没有洗,堆在洗碗池中,包括窗户上,还贴着新年的喜字。
可惜……
寂静,无声。
没有生机……
王烨环顾四周,看向某个角落的时候,突然笑了。
小四还在……
永夜前夕,小四离去。
永夜过后,不知何时又自己回到了房间。
“你究竟是谁……”
王烨站在小四面前,声音有些低沉,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究竟从何处来,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秘密,为何要执着于跟在我的身边。”
“永夜……”
“每次永夜都会准时离去……”
“如果你没有把我当做朋友,为何留在我的身边。”
“如果你把我当做朋友,为何永夜时,你不去帮天组,帮人族……”
“哪怕救下一个普通人也好……”
可惜……
王烨的提问,没有换来回应,如同一潭死水,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唉,算了。”
“至少家中,还有你这么一位不算活人的……人。”
“熟人依在啊。”
王烨感叹的说道,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手腕上,舍利再次泛起光芒。
长耳那有些羞涩的面容浮现,不太好意思的看着王烨:“小小六还在!”
……
王烨幽幽看去。
长耳身体一僵,再次缩回到舍利之中。
气氛终结者。
不过……长耳这段时间以来,的确兢兢业业,看来以后可以考虑对长耳更好一些了。
王烨若有所思。
打扫了房间中的灰尘,王烨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虽然到了他现在的境界,早就已经不再需要睡眠,但这是他保持了多年的习惯,睡一觉,心里踏实。
……
次日……
“准备好了么?”
王烨站在葬神城的城楼上,眺望远方,喃喃自语。
陆吾此时眼眶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幽怨的看了王烨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呵,这可是我花了三天时间搞出来的阵法。”
三天,听起来很短。
但以陆吾这随随便便就能在虚空中刻画出一道道阵法的水平来说,三天……
换个例子……
当时在鬼门关附近那小矮山来,天组内部考核做的阵法,也不过一下午而已。
陆吾有些犹豫:“就是……”
“这么残忍,真的好么?”
这阵法是他亲手刻画出来的,至于里面的幻境,场面,都是王烨提供的。
那种残酷……
让陆吾都为之咂舌。
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很难想象,心理素质究竟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从这阵法中走出来,进入到葬神城,还不至于情绪崩溃。
“葬神城是会死人的。”
“死很多很多人。”
“从今天开始,这座城,每天都会充斥着血腥味。”
“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那所谓的葬神,不过是笑话而已。”
“说的认真一些,三年……想要三年就打造出一支征战天庭,灵山的部队。”
“凭什么?”
“他们数千年的底蕴在那,难道光凭一腔热血,吹牛逼就可以么?”
“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何况……你有些低估现在的人族了。”
最后,王烨郑重的看了陆吾一眼,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人族……”
陆吾留在原地,呢喃自语,最后释然一笑。
是啊……
在这黑暗的年代里,又怎么可能有绵羊,能活下来的,全部是一头头凶猛的老虎,饿狼。
尤其是……异能者。
谁没有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几次,这是天庭无法比拟的。
“应该快到了吧。”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我的杰作啊。”
陆吾眼中带着些许期待,拿出一个酒瓶,犹豫了许久,还是猛的喝了一口。
……
“你不是说戒酒了么?”
不见王烨的身影,但声音却幽幽传了过来。
陆吾挥了挥酒瓶,笑的有些洒脱:“里面是水,不能喝,还不能意淫一下了?”
没有回应……
葬神城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作为唯二的两个活人,一天能互相说几句话,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就够了。
……
“见过燃灯前辈。”
同样是一间寺庙。
燃灯看着弥勒那沾染鲜血的双手,以及地面上倒着的尸体,微微皱眉,看起来十分不满。
“你抢了我的战利品。”
他嗜血的目光注视在弥勒身上,散发着汹涌的杀气。
弥勒缓缓摇头:“是贫僧先来的。”
没有畏惧,哪怕燃灯现在的气息比当初要恐怖了很多。
燃灯审视着弥勒的双眼,几次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那纯净的杀意,想要动手,但……
终究是有些忌惮。
“呵呵,对我这位老前辈,你难道就没有一些敬意么?”
燃灯冷笑……
弥勒有些茫然:“我替您出手,杀人,难道还不够尊敬么?”
“那你替我杀了你自己吧,现在我比较讨厌你。”
燃灯嗤笑一声,身上的黑气不停翻涌,气息看起来十分不稳。
弥勒摇了摇头:“前辈说笑了,毕竟……我应该算是您的徒孙,您怎么可能忍心杀我。”
一脸的无辜。
燃灯眼睛逐渐有些发红,看向弥勒的目光愈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