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心事总是梦

段修泽也是很能屈能伸:“那行,爸爸让我看看大王八。”

江望舒:“……”

江望舒想起来这个年龄大概是最毫无心理负担能叫人爸爸的时候了———看来这人不仅仅是心理退化到了十七岁这连智商也退化到了十七岁。

江望舒不再跟他客气:“滚。”

越过他就往家的方向走。

段修泽也来了气,在他背后嘟囔道:“那是我的猫吧!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江望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给段修泽比了一个中指,段修泽被他的粗鄙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双手交叉在胸前,即使没有说话,这个防御动作都代表了一个意思————反弹。

江望舒:“……”

江望舒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段修泽还在他背后喊:“江望舒,你还我的猫!”

江望舒走到小区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段修泽没有跟过来才放心的进门。

他回到家,王八就蹿了出来,围着江望舒小腿打转,很亲昵地对江望舒撒娇。

江望舒蹲下来将猫抱在怀里,坐在毯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挠了挠王八的下巴,轻声道:“小没良心的,少了一个人,你是一点都不难过啊。”

猫在他怀里发出了没心没肺的舒坦呼噜声。

江望舒微微笑了起来,耐着性子好好抚慰了一下猫,才将他放下。

*

段修泽改变主意了,他要回家。

这个决定一旦出现,便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打电话给段珑,段珑问:“没进厂?”

段修泽镇定地说:“厂里说我学历太高,他们不收。”

段珑:“……”

段修泽:“hr建议我下次投简历写自己是初中毕业,这样好进厂,我受不了这种委屈,毕竟高学历也是我必不可少的一个优点。”

段珑深吸一口气,“那你就回来吧。”

段修泽说:“妈帮我买个飞机票。”

段珑一顿,应了。

段修泽情绪是全然轻松的,在他看来,他这个年纪应当是最辛苦的一年,他自小就要面子,即使不算很爱学习,学习成绩也依然名列前茅,再加上长相出众出身优越,可谓是众星捧月,没有人说他一句不好。

他也该回到他的生活之中了。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算是彻底被他摒除了。

段修泽倒是想联系江望舒一声,告诉他自己走了,但是想想又没有必要,连猫都不让他看一眼,可见对他是没有任何情谊的。

如此看来,失忆是一件好事啊。

段修泽上了飞机,坐下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伸手去摸裤子口袋,摸出了一个小包装。

段修泽是没什么行李的,就是江望舒带去医院给他的那些,都是简单的T恤短裤,因为带的还算多,所以他轮着穿,也还能持续好一些天,之前这条裤子也穿过,但是从未伸手进去摸过裤兜,现在一坐下包装边缘刮了一下腿,就被他发觉了。

段修泽至今还是比较纯情的,常识略有些缺乏,乍一看还没认出来,便伸手撕开,一点湿乎乎的油腻腻的液体就落到了他手上,他还略有些迷茫地取出来,揪着微硬的那一圈展开一半,就猛然惊醒,反应过来是什么了。

这是一个避孕套!!

未来的他竟然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吗??

此时有人走过来,他吓了一跳,忙将油腻腻的玩意儿塞进了口袋里,就算是沾湿了大腿,也没敢拿出来丢掉,包装袋也一并塞到了另一个口袋,弄得两只口袋都是湿漉漉的。

等人走过他身边,他才紧张兮兮地将手拿出来,抽了几张纸巾擦去手上的润滑液。

这期间还闻到了一丝草莓的香味,带着丝丝甜意,浇了他满身。

飞机起飞了,因为有两个小时的行程,段修泽睡着了,在特殊甜味的氤氲之下,他做了一个梦。

是关于江望舒的,而且也跟他扯出的包装袋有关。

梦里本不该有太阳,但段修泽很明确的知道那是一个清晨。

他在阳台晒衣服,江望舒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他便转过身来将江望舒抱了起来,衣服都不晒了,将人抱到房间里不可描述。

不过因为十七岁的段修泽没有素材,所以没有画面。

最后两人靠在床上聊天,段修泽想抽根烟,江望舒踹他,说:“不准抽。”

段修泽笑着说:“你不抽我不抽,航母坏了谁来修。”

江望舒掐断他的烟,“事后一支烟,十年上西天。”

段修泽:“好诗,给你点赞。”

三个地竖起来给江望舒点了一个赞。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好笑,江望舒踹了他一脚。

段修泽笑了起来。

明明是一副很和谐的场景,但段修泽惊醒后,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段修泽摸了摸口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这玩意儿惹的祸!

段修泽起身去厕所,将那玩意儿丢进了厕所,洗了一把手重新坐了回去。

十七岁的段修泽从未想过未来伴侣会是江望舒,而现在各种事实、就连梦境都在告诉他,他们不仅结婚了,而且生活还很和谐,若是在他二十几岁知道这一点的话,可能就没太大抵触便会接受,但是他现在是十七岁,是在最叛逆的年纪。

越和谐,越真实,就越让他逆反,作为一个未成年的自我中心,他还远超“同龄人”。

这就是江望舒在最初跟他不对付的原因。

半个小时过后,段修泽下了飞机,段家的管家也就是江文翼早已等候多时,他举着牌子接到了段修泽,要给段修泽提行李,段修泽拒绝了,他比江文翼高许多,也还算人高马大,行李袋是拎的轻轻松松,也没有被家长过于溺爱的坏毛病。

江文翼也不勉强,笑着带他坐上了车,开始跟段修泽说家里这几年的情况。

段修泽是随母姓的,都说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可以贯彻一生的,而段修泽能养成如此随性、虽自我中心却也并会嚣张跋扈的性子,自然也是归功于家庭。

他父亲是一个很儒雅也很有几分幽默的人,母亲虽略有强势,不过也松紧有度,恰到好处,两人十分恩爱,虽然两人都很忙碌,却也依然能抽出许多时间来陪伴家人,关系的紧密让段修泽与家庭联系十分密切,有了一个正向的成长环境,让段修泽的性格很健全。

不过段修泽是被当做段家继承人来培养的,因此自小对他的教育自然也是严厉的,段修泽也曾逆反过,但都被段珑使法子给安抚下去了———江望舒在其中充当的作用自不必说。

江望舒的作用在段修泽少年时期就是一个拉仇恨值的角色,这能让段珑高坐钓鱼台,明眼人其实也能看出来,但段修泽身在其中,自然是迷障遮眼,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