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就不行了？之前你不是还在校内论坛里信心满满地说想要刷实战课A档成绩吗？！”看出了对方眼中露出的隐隐胆怯，林渊皱眉，“只是在意识空间中被鲨了一次就让你如此恐惧的话，以后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直面生死危机时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成为逃兵？”

“想想你当初报名军校、想要成为军人的初心！！”林渊提高了声量，将对面愣住的哨兵喊醒：“身为军人的你，未来可是要保护数亿联邦公民的——身为联邦屏障的你在前线害怕退却了的话，让你身后的家人和朋友们怎么办？！”

“您说得对！”再一次目光坚定起来的A级哨兵通过意识将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装备重置一新，在心中暗念：“拥有如此高尚的军人操守，不愧是学长！如果这种无论死亡多少次都不会影响现实的考验我都无法克服，以后还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联邦军人！！”

“再来！！”重振精神的勇者·陈晓跃咆哮着和自己的精神体一起，向着魔王·林渊发起了第六次冲锋。

二十分钟不到，勇者再次扑街。

“回神，我们再来一次！”推了推再一次数据清零重组、此刻已经开始吐魂的卷毛哨兵，林渊低头看了看星网时间，打算将指导时间凑个两小时整好算工钱，淡漠的语气让他话中自带的嘲讽意味加倍：“连向导都打不过说出去可太丢脸了，你不会已经不行了吧？”

真哨兵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陈晓跃咬牙再一次紧握双拳冲向林渊——不过这一次他只有一个人冲锋——他的精神体在这次重塑后直接蹦回他的精神图景了，这只筋肉袋鼠抱歉地表示它已经到了极限，再被林渊鲨下去它会出现心理问题的。

又是一个让陈晓跃感到无比漫长的二十分钟。

“刚刚是怎么了，实战课的教官怎么教你的？！战斗过程中背对着敌人你是想加速投胎吗！！”林渊严厉的声音回荡在白色的意识空间中。

二十分钟。

“速度再快些！给我再快些！！速度这么慢你还想进军部？！”

二……二不起来了。

陈晓跃这一次一具现化身体就立刻躺在地上不动了，任凭林渊如何嘲讽他都打定主意不起来了。

“我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果然，人被鲨就会死，即使是意识空间，被鲨那么多次果然还是不行。眼泪无声地滑落眼角，陈晓跃眼神空洞：“已经，无法再战斗了……”

“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我们还是再来一次吧？”黑发红瞳的恶魔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向他展示了一下手腕上星网时钟的数字：“这最后一次我会下手温柔一点，我保证。”

“不，不必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按两小时的价格付的，小费也会好好付的……”目光越过林渊看向意识空间洁白一片的天花板，陈晓跃虚弱地喃喃道。

所以……所以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好吧。委托人都愿意提前付钱了林渊也乐得尽早下班。核对了一下账户收款显示的丰厚酬劳，林渊满意地点点头，对慷慨的卷毛哨兵学弟说了句「欢迎下次有需要时再来找我」就想直接下线退出模拟对战房间。

然而出乎林渊意料的是，他的下线被打断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晓跃拉住了他的衣袖。

“等等，学长！”攥着林渊衣袖的手背用力到青筋暴露，这个卷毛哨兵的脸上露出一个快要崩坏的阴沉笑容：“接下来您还能继续接单吗？我有亿些哨兵同学也想接受您的实战指导……”

——

“哦？当然可以。”赚钱的便宜生意自己送上门，哪有将之拒之门外的道理——林渊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和经由陈晓跃介绍上门的冤种哨兵学弟们进行了一些有偿的友好切磋，给这些呆在象牙塔中未曾见识过战争残酷的小朋友们好好上了一课。

除了短暂的午餐时间，林渊几乎整个下午都泡在了模拟对战房间里，让直播间中只能看到他戴了共感磁片就两眼一闭躺在床上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的观众们摸不到头脑。

直到一个联邦第一军事学院的学生在直播间里发了弹幕，大家才知道原来林渊是去指导学弟了。

有点好奇林渊的指导课内容的观众们：可惜，私人课程应该不会开放围观权限。

然而观众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军事学院的内网论坛首页已经挂满了接受过林渊实战指导的学弟们发出的帖子，这些年轻哨兵都对这位名为林渊的学长的实战能力赞不绝口，甚至不断在帖子里主动拉人，热情推荐新人去报名林渊的一对一有偿实战指导课。

在意识空间中不知道被林渊鲨了几次的众哨兵：不能只有我们受伤，这福气全学院的哨兵们都要雨露均沾才对！

而早就听说过林渊大名的大三大四的老生和指挥系的学生们此刻纷纷化身乐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都很默契的对林渊战斗时的凶残一面闭口不言，只是一味地暖贴跟帖，满口保证林渊的实战能力真的很强，花钱报他的一对一指导课绝对不亏。

一时间，为了提高哨兵实战课成绩而添加林渊星网好友的学弟们过江之鲫络绎不绝。林渊之前只有零星几个联系人的星网通讯录顿时被各位新鲜出炉的委托人塞满，因为数量太多甚至让他单独为此拉了一个分组。

一直在对战模拟房间中呆到晚餐时间林渊才结束了今天的对练指导工作。关闭了星网，他在床上坐起身摘下了贴在太阳穴上因使用时间过久而微微发烫的共感磁片，发现房间里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之前躺在沙发上刷星网的谢天翊此时却不知所踪，大概是已经下楼去吃晚饭了。

一想到晚餐，在意识空间中活动了大半天的林渊也感到了轻微的饥饿感。动身下楼前，他打开了自己名下账户，看着上面小涨一波的星币数字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看来，只要他将目前加他星网好友的学弟们统统训练完成，赚的私教费就已经足够他在这个星际世界生活一整年的开销了，存款见底的经济危机暂且解除。

然而，就在林渊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的星网通讯器突然传来了视讯通话请求铃声。

“嗯？”这铃声让林渊愣了愣——究竟是谁会知道原身的通话号码，并给社交圈接近于无的原身发送视讯请求呢？

看着星网屏幕上没有备注联系人姓名的陌生号码林渊目光沉了沉，没有让对方等很久，在用精神异能布下了无形的隔音屏障后他接通了这个视讯，冷淡开口：

“您好，这里是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