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页)
“小珩哥哥呢?”
白软连谢笃之的名字都懒得宣之于口,“是不是在你的车里?”
“你认为,我会让他过来?”谢笃之平静地反问,还算是客气地同他打招呼。
“白软,好久不见。”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嗤。
白软半点都不想见到谢笃之,纵使他在此之前以让对方一无所有为目标,可现在的谢笃之对他而言,只是再单纯不过的阻碍。
没有谁会喜欢阻碍,白软自然也不例外。
假如谢笃之不出现他面前,不干扰他的计划,他还能当做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然而谢笃之代替他真正想见的人过来了。
于是先前被他有意忽略的偏差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让人如鲠在喉,产生一种立刻把“失误”纠正的冲动。
要不是眼前这个碍事的人,他才应该是“谢笃之”。
白软这样想。
尽管谢笃之本来就叫这个名字,甚至连姓氏都和谢家一样。而在他看见,更确切一点说,是在梦中体验过的那段经历了,他是后来才想办法,央着谢夫人给自己改的名。
慎思,然后到笃行,比起“谢软”,当然是“笃之”这个名字更加贴切,听上去更像一家人。
他过去讨厌谢笃之,现在更加厌恶谢笃之,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好像很意外来的是我。”
谢笃之无视了他的反应,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歉意,“抱歉,让你失策了。”
“你原本打算做什么?”他看向白软,还有被对方放在旁边座位的那些礼物,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谢笃之没想到会看到花,以及其他明显李珩喜欢的东西。
这有点不太合理。
白软就算之前雇人调查,应该也没办法查到这种地步才对。
谢笃之当时查到的资料里就不包含这些。
不管喜欢什么样的花,还是更经常听的音乐类型……这些都是他和其他人在相处中慢慢发现的。
对方不是那种会对喜欢的东西会有非常明显表示的人。
难道,这些也是舍友告诉白软的吗?
谢笃之认为,以林墨的观察力,应该做不到那么细微才对。
青年不动声色,默默在心中记住了这点矛盾,继续用言语试探坐着对面的人,“我猜,你原本应该打算和他说有关林墨的过往,告诉他林墨有多么可怜——”
“而你现在,对林墨又如何重要,甚至重要到能轻易掌控他的生死。”
“是或者不是,和你什么关系?”
白软嗤笑着反问他,“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我的目标并不是你,暂时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趣,不打算玩那种让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无聊戏码。”
他干脆把话摊开来,让谢笃之不要过与自作多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谢笃之没有任何关系。
“通过小珩哥哥的舍友,再影响小珩哥哥,然后对你做什么——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很遗憾,你显然还不配成为我的最终目标。”
他这样说,懒得再进行任何的掩饰或者伪装,拿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很干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这家餐厅。
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想要动手撕掉谢笃之的脸,或者想办法在对方脸上烙上冒牌货这几个字。
这一举动无异于打草惊蛇,太过贸然。
白软可不想自己什么还没做,甚至还没有接近李珩,就因为其他无足轻重的事暴露所谓的真面目。
他还是想更循序渐进一点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害怕了。”谢笃之没有阻拦他,“毕竟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你就从来也没有一次成功对付我过,更何况现在。”
“我身后有整个谢家可以作为后盾,但是白家——”
说到这里,谢笃之停顿了一下,“你和白薇女士,好像只是彼此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她想必不会因为袒护你,就选择和我硬碰硬。”
谢家这些年发展得很好,稳重向上,而白家的各项产业都隐隐有衰落的趋势,如果硬碰,胜算不大。
何况谢笃之自己也有公司。
“——白软,你是在为了自己的失败提前找借口吗?”
在那道人影离开前,谢笃之带着点讥诮地开口。
他确实在故意激怒白软,也肯定白软必定会被自己的态度所激怒。
白软看不起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面对这种对手下败将,高高在上的态度,自然不可能保持平静。
白软重新坐下来,冷笑,“你这样,是怕我离开之后直接去小珩哥哥学校找他?”
谢笃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否定了对方之前说的话。
“白软,你搞错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谢笃之伸手,敲了几下桌面,语速不紧不慢,“我不是因为担心你做什么,可能会对我造成影响,才过来见你的。”
“我并不将你放在眼里,不论是过去、现在或是将来——你应该之前就意识到了才对。”
不然,为什么前十多年,不止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出现,就连在背地里做小动作都不敢呢?
“我会代替小乖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谢笃之神色平静,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发觉他在弟弟的小名上特地咬了重音。
可是白软听到了。
白软不自觉掐紧手心,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面前之人有这样碍眼过。
碍眼到哪怕多存在一秒,都让他心里的暴虐不断翻腾,破笼而出。
谢笃之还在继续往下说,“那就是你的行为会让他感到难受,让他不舒服,对他来说是阻碍。”
“我过来是为了警告你,让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你在和我说笑话?”白软打断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自己的回答。
——荒谬,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认识的谢笃之什么时候会这样好心,插手这种多余的事情了?
这个机器一样,对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漠不关心的人,居然能堂而皇之,假惺惺说出这种话?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本性如何?”
他冷笑一声,“你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这些话换成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会比你说得更真诚,更让人信服吗?”
白软只是不想叫“谢笃之”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名字应该也有自己的一份,叫出来实在显得奇怪。
但假如说白软是披着人皮,以窥探人心,玩弄他人为乐的怪物,那他觉得面前这个谢笃之,本质上也不会比自己高尚到哪里去。
区别只在于对方并不把他的乐趣当乐趣。
白软以前尝试拉拢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本质上差不多的存在,不过和自己相比,对方明显更热衷于用冷漠取代其他的态度,又牢牢用所谓的道德给自己织了一件遮羞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