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傅洲所讲述的故事,和秦深大哥交给他的资料内容相差无几,不过是由本人描述增添了些细节罢了。

比如江弄的孩子把程傅洲当敌人,抢夺江弄的宠爱,无论程傅洲付出怎样的真心都不济于是,而江弄在孩子和他之间,甚至是前妻时,一直将程傅洲排除在外。

还有因朋友产生的多次矛盾,虽然一直强调只是朋友,可每次都会选择朋友,然后让程傅洲别多想。

总结概括就是在程傅洲小的时候,被少年时期的江弄保护了次的以身相许、死心塌地。

小孩深陷其中,少年倒是游刃有余,结婚、生子、离婚,投入程傅洲怀抱,再因为各种原因抛弃男友三次,惹得男友心如死灰提出分手,然后后悔追夫的套路故事。

秦深听得有许多话想说,到底只做了沉默的听众,他望着天空稀疏的星辰,抬手按在身边人的肩膀处。

程傅洲苦笑一下,声音低下来,清亮的嗓音显出几分柔弱:“你会觉得我很矫情吗?说分手的是我,而我依旧对他恋恋不忘。”

“其实……”秦深清了清喉咙,“我好奇一个问题,你对他恋恋不忘什么?一个能够为自己的前妻、孩子、朋友轻易就把你排除在外,不将你当做是陪伴他一生的伴侣,大了十岁的老男人。”

程傅洲被问得呆住,他好像没仔细探寻过自己舍不得放手的原因,此时由秦深挑出,他竟感到茫然。

他迷恋江弄什么啊?

成熟?可年纪大的男人有的是,并不是独江弄一个。

对自己好?他尽自己所能地对江弄好。

真心爱自己?程傅洲自嘲,在江弄心中自己永远不是第一位,他排在孩子、前妻、朋友的后面。

所以,就因为小时候,他被小混混索要钱财,江弄出现帮他解围,他就不可救药地非江弄不可?

程傅洲越想越不对,想得头疼起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唇色都白了。

“放松。”秦深看出程傅洲情况不对,连忙将人的思绪打断,“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程傅洲瞳孔涣散,若不是秦深撑着他,怕是要跪地上:“我……有点怪,我找不到恋恋不忘的理由。”

“找不到就不找了。”秦深皱眉端详着身前人的状态,跟得绝症命不久矣似地虚弱,他颇为严厉地警告,“我说别想了。”

得找点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秦深考虑了会儿,搂过神情恍惚的程傅洲,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抽上对方挺翘的屁股。

巨响的一声。

打得秦深手都麻了,掌心升起火辣辣的热度。

“好疼。”程傅洲眼睛立时红润润的,委屈得不行,“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我看你魔障了,就……”秦深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也不想疼,没采取撞头措施,想着扇巴掌把脸打肿了难看,才挑了个肉多地方嘛。

“我魔障了?”程傅洲回忆起刚才的情景,面色微变。

秦深瞄眼对方眼角挂的泪花,作为攻有哭包属性,身高未突破180,怪不得被神秘声音说是弱攻。

尽管部分神秘声音不认,估计每人对弱攻定义不同。

在秦深心里,相比于程傅洲是弱攻,其实偏正常男人多,哭是人类的生理功能,身高是各方面因素决定,拥有这两点不能算作弱。

何况,资料里程傅洲家世好、能力强、有担当有责任心且武力值不低。

真不弱了。

神秘声音在后续补充的一句话,也明显地证明程傅洲不算弱。

【咱就顺着她们的鬼逻辑说是弱攻嘛,你看弄心程的受打架打不过弱攻,抱抱不动弱攻,床上被弱攻搞得软成一滩水,身家比弱攻家世稍差,仍然是强受诶】

秦深瞅着时间渐晚,聊得也够深了,是时候回去了。

他明早得回家一趟,把一些事情处理了,以便于专心对付当前的情况,程傅洲的表现给他拉起了警报,他所担心的变为现实,未知存在确实在影响着角色思想。

随著作者写作剧情展开,秦深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守本心。

坐上回酒店的出租。

秦深闭目养神,脑子里神秘声音不合时宜地窜入。

【卧槽,景郁这狗币怎么阴魂不散的,晦气!】

逢头一句狗币,把秦深整不会了,没记错的话,这叫景郁的是景慎的哥哥,对方干了啥事让神秘声音这么恨,好歹是作为主角的哥哥。

【反正景郁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好哥们送出去了,该】

【兄弟好友全都脱单,大大啥时候给郁狗安排一个!】

【想看景郁痛哭流涕、低声下气追妻!】

秦深不禁对景郁抱起同情,有种同病相怜的好奇,咱俩都被嫌弃呀。

第二日清晨。

秦深驾驶着自己那辆炫酷的机车回到秦家别墅,家里没人,空荡荡的走个道就能传出回响。

也就他一个闲人,周末可以休息。

但公司最近要忙起来了,得到景慎的资金投入,老板打着鸡血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这就严重占用了秦深的时间。

秦深在决定去“Leisurely”酒吧前,便给人事打了电话,说明辞职的事,寻找素材的目的基本达成,不必继续跟人打工。

等上班的时候就可以慢慢交接工作,他的工作没多少难度,主要是消耗体力。

到月底老板签字,就能辞退走人。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得小半个月,他才能正式离职,程傅洲那边他不敢拖延,否则不会职都没辞完,就去跟人套近乎,两边跑挺麻烦的,也容易引起怀疑。

理清楚一件事,秦深开始进行第二件事,事情一件件完成,不容易遗漏。

不过秦深的第二件事。

他走到厨房,自冰箱里取出阿姨提前备好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开始解决饥饿的胃。

昨日去找程傅洲前,他给大哥打了预防针,说最近可能不归家,没有讲诉具体理由,由于是先斩后奏,他不怕对方能来逮他,可计划有些小变化,他今天就回了家,最好还是不要撞上大哥。

不然,他寻不出合理的解释,就麻烦了。

秦深准备吃完饭,收拾需要的东西跑路,搞定工作的事,再打着找灵感的借口,长期预订程傅洲活动范围内的酒店,和人套近乎。

他做好跟程傅洲打长久战的准备。

秦深端起颜色鲜红的西红柿蛋汤,喝了没几口,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阵仗大得他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了两下。

地震了?秦深放下汤碗,起身走到打理得井然有序的院子里,视线微动。

他瞧见他家的墙塌了。

浓烟滚滚,拌和着明显的碎石屑,冲天漫去。

秦深站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遭拆家了?

烟幕后露出一辆挖掘机,抵在砖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