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等人。”秦深清了下嗓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景郁挡在银边眼镜后的眼睛颜色加深,他自然看出秦深的客气与尴尬,换作平常或许就递人台阶下了,但他想要知道秦深到底看到了多少,他和那人的关系,在现阶段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就打扰了。”
“你慢……”最后的走字卡在秦深喉咙里,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我们待会儿要去玩密室逃脱,可以吗?”
景郁点头,目光挪至跑来的端秀青年。
“傅洲。”秦深认命介绍道,“他是我一同学的哥哥,景郁,恰巧碰到,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玩。”
程傅洲望向景郁,生起的友好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住。
秦深见程傅洲没动静,悄悄戳了戳人的腰:“你怎么了?”
“没事。”程傅洲摇摇头。
秦深不好晾着景郁,继续跟程傅洲咬耳朵,心想后面抽空问问对方咋回事。
“景——”秦深迟疑须臾,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妥当。
裹着温润的磁性男音适当地解围:“我不比你们大多少岁,愿意的话叫我名字就行。”
秦深明确瞧见身旁的程傅洲打了个寒颤:?
尽管疑惑,秦深顶着今时格外斯文的景郁目光,挑起了自己有些在意的话题:“我还是叫景哥吧。”景郁的精英形象让他想到自己的大哥秦延,实在不敢直呼其名,见景郁对于他的称呼没有反驳,顺势道,“景哥,你是和朋友来的吗?”
景郁眼眸轻眯:“你看见了?”
“没有。”秦深闷闷道,“只看见个背影。”
景郁打量圈秦深:“我和他也是碰巧遇见,聊了几句,算不上朋友。”
三人行总有一人会受到冷落,插不上嘴的程傅洲默默竖着耳朵旁听。
到达目的地,慕名前来的玩家很多,待客厅差不多坐满,若不是天气原因或许更多。
秦深三人选择的项目是有npc的惊悚类密室逃脱。
得集齐六个人才能开启,他们来得巧,前面有三个人也是选择的这个密室,不用排队等候,直接开玩。
他们选择玩的密室叫血腥庄园,工作人员上来递给他们一个眼罩,引着前进。
秦深自认胆子还行,本想排在第一个,但程傅洲死活不愿意和景郁挨着,便换成了程傅洲第一个,秦深第二个,景郁第三个,然后是凑人头的两女一男。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秦深,手心里摸着的是硬实的肩肌,自己肩膀上落着有力的指,他是昏了头跟两个男人玩恐怖密室?
三人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进入了一道门,能够感受到光线的消失。
一道窸窣的电子音在屋顶回响,是介绍血腥庄园背景的广播。
秦深广播没听到,就听到后面女生的压抑尖叫,所以这么害怕干嘛玩超恐级的密室……
广播大概说明了庄园三年前一夜之间没了人,他们六位是各方聚集的富有探险精神的网友,前往此庄园想要揭秘当初的真相。
秦深取掉眼罩,眼前一片昏暗,勉强能够看清是一间封闭的长方形房间。
有过玩密室经验的他,试图找灯。
和两个女生一起的瘦矮男生先找到了灯打开,抱成一团的长发女生、短发女生在获得光明后,镇定不少。
“开门需要找到钥匙。”秦深没找到灯,但找到了门。
第一关似乎没有给他们多大的难度,钥匙经过地毯式搜索找到。
仿佛故意把门制作的老旧,推开时响起不堪重负的咿呀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寂静无声的破败花园,小道上随处可见的枝叶、泥土,周围全是低低的房屋。
“好黑。”程傅洲嘟囔了句,密室老板超大手笔建造了个棚内庄园,天上铺着黑布,挡住了大部分外界的阳光。
秦深闻言,想调侃他两句,结果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惊叫,震得他脑袋疼。
“那是不是有个人!”短发女生蹦到长发女生背后,瑟瑟发抖。
六个人都站在狭窄路道里,短发女生剧烈的动作,撞到没防备的秦深,冲击的惯性迫使秦深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勾到地面横生的枝杈。
秦深的手臂被程傅洲及时拽住,后背抵在坚实宽广的胸膛。
景郁略低了头,垂眸望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秦深,掌心撑起他的后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短发女生也知道是自己造成的事故,顾不得远处的黑影,赶忙过来道歉。
秦深能说什么,他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去计较,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磅——
在他们正前方的大门忽地打开,显出里面黑洞洞的场景。
斧子在地面摩擦的刺耳噪音由远及近,刮在人心上的难受。
“快进去!”瘦矮男生喊道。
尽管知道是人假扮的npc,可此时此刻的氛围,依旧叫人忍不住紧张。
秦深的胆子说大不小,抱着又怕又新奇的心情,向发出声音的源头探去。
便见远处的墙角走出位行动迟缓的肥胖影子,拖着巨大的斧头朝他们靠近。
秦深眨眼的功夫,斧头怪竟到了花坛前,瞬移一样的出现,同时满是狰狞刀痕的脸清晰倒映在他瞳孔里。
在他险些惊呼出口的刹那,一只筋骨匀称的手覆盖在他眼前。
同时,不可忽视的热息蜻蜓点水般掠过耳廓。
秦深微一愣神,手已被牵住,带着进入前方的小楼内。
六个人全部抵达后,明亮的灯光亮起。
花园也变得亮堂起来,秦深之前瞧见的斧头怪哪里还有踪迹。
“哇,大手笔呀。”长发女生感叹。
小楼修建得非常具有古欧风,处处透着落魄贵族的奢靡与衰颓。
最引入瞩目的是铁链缠绕的楼梯。
“好像可以直接上去,不需要解锁。”程傅洲讲出自己的观察结果。
秦深倾向于解开锁链:“后面应该会发生追逐战。”
程傅洲没意见。
秦深瞥过整场密室都未说过话的景郁,手背、耳廓、腰边的热意提醒着他前不久发生的意外接触。
那边的两女一男抱团行动,秦深和程傅洲离得稍近,和他俩一起的景郁游离在他们所有人外,微妙地处在宛若第三方的位置。
凝立在富丽背景中的景郁,漫不经心地扫视现场,藏在镜片后也遮掩不了由内里散发出来的冷败气质。
无论装得多么温润如玉,也只是虚假的面具。
秦深在对方发现自己的注目前,收回视线,搜索起解锁的线索。
厚实的地毯吸纳了鞋底踩在地面的全部声响,华美的大厅不过是表面光鲜。
秦深拿起摆在长桌上的花瓶,塑料制造的轻飘飘感,里面放的几支枯萎花枝粘在瓶子里,放在耳边晃了晃,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