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误信了我 弱质纤纤

凌子夜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坐在床上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我很好啊…”

酒喝多了有些热,凌子夜解了两颗衣扣,露出很直的锁骨和小片胸膛,以及那条在昏暗光线下格外灼眼的项链。

现在都开始这么刻意地跟自己炫耀潘纵月送他的项链了,任祺安扯扯嘴角:“就这么喜欢他送你的项链么。”

凌子夜撩起头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笑道:“喜欢呀。”

听潘纵月说,鬼冢的大家花了大功夫才弄到这颗火流明,又大老远跑到泊裘请了人照着陆子朗的意思加工,再借潘纵月的手送到虎宿来,是许多份心意的熔炼,他不仅喜欢,还要一直戴着。

任祺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是咬着牙笑出了声,索性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点起一支烟,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凌子夜却又踉跄着走过来坐到他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手十分自然地夺了他手里的烟,夹在了自己唇间。

“你还会抽烟???”任祺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吞云吐雾的动作未免也太过熟练了些。

许多叛逆的青年作家笔下都有这种烟的名字,而那青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时,任祺安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微妙的叛逆,卸了乖孩子的壳,他像兀自盛绽的枝尖花,不屑与谁争奇斗艳,只是不紧不慢、从容优雅地发香。

今天的凌子夜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少了平日里的小心翼翼和低微讨好,更随性些,让任祺安觉得自己之前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看来他倒是酒后露本性了。

“是和任先生学的啊。”他笑。

“和我学的?”任祺安不解,“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

“观察您的时候…学的…”

“我也是你的观察对象???”任祺安越来越莫名,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但说不上来。

“当然…”凌子夜碾灭了烟,两只手都环住他脖颈,在很近的距离间与他对视,那水雾朦胧的目光不再带着平日里的仰望意味,只有过分纯粹热烈的迷恋。

“凌子夜。”任祺安攥住他的头发,“你今天——”

任祺安话没说完,他柔软的唇突然贴了上来,烟味浑浊,沾染在他唇角的却是烟叶的草木清香,他不再浅尝辄止,而是略显热切地厮磨纠缠,还带着些许侵占意味。

任祺安几乎一整晚都在通电话,酒没喝多少,现在倒是被他满身的酒气都冲了脑袋,一时竟忘了满腔怒气、也忘了满腹疑惑,只顾得上半刻贪欢,沉迷在那烈酒浸泡的花香里晕头转向。

但目光触及他颈间的项链,任祺安还是不忘问他:“凌子夜。”

“——你是谁的。”

任祺安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用手,看他不受控地意识涣散,诱导他胡乱说任何自己想听的话。

“是任先生的…”他的衬衫垮下去,搭在肩头,要落不落,任祺安正要抬手拨开他凌乱的长发,把他失控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些,口袋里的手机却不知道是今晚第多少次又响了起来。

但任祺安这会儿兴致在,也只是短暂地不耐了几秒。

“什么事。”他一手接起了电话,另一手的动作却没停,语气正经,眼睛却牢牢锁在凌子夜那已经有些失神的脸上,“不可能,月岛薰的数据不会错。”

任祺安正饶有兴致看着凌子夜,凌子夜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挣脱开,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跨到了他身上。

“——去查。”任祺安顿了顿,“……整理好之后再把完整的资料报给月岛薰。”

意识到凌子夜要做什么时,任祺安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酒能壮人胆,今晚的凌子夜不再是乖巧听话、对他百依百顺的凌子夜了。

他下意识抬手想制止凌子夜,手腕却被他的枝条绕着缠了许多圈,动弹不了。

任祺安直勾勾盯着明显已经醉了七八分的凌子夜,觉得自己的处境像极了被猎物挑衅的困兽。

凌子夜原本是想改变一下自己在这回事儿上总被任祺安死死压制着的境况,借着被酒劲儿壮大了的胆肆无忌惮,却发现自己实在是自不量力,现在这样虽然看上去是自己掌握主导权,却没半点优势。

看着努力半天仍没有进展的凌子夜,任祺安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被他弄得难耐,喉咙有些发干,半晌才对那边开口:“……没事,你说。”

凌子夜腿抖个不停,有些撑不住,膝盖一滑便坐了下去,霎时浑身发麻,紧紧攥着任祺安肩膀的衣料仰起脸,强忍住没发出声音,甚至没功夫去注意过分用力地握着手机、咬紧了牙的任祺安。

“……行了,我知道了。”任祺安呼吸沉得胸腔都发闷,很快对这个亢长的电话失去了耐心,“联合军团那边我会去谈,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凌子夜动也动不了,脊背都是酥的,觉得这样不好,正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挂了电话的任祺安扣住肩膀一把按了回去。

他猝不及防叫出了声,瘫软在任祺安怀里发抖。

“骑虎难下——”任祺安攥住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声说,“这都不懂吗。”

被疼痛激得清醒了大半,凌子夜颤着眼睫看他,懒散淡然的神情,眸底却漏出凶狠冷光。

凌子夜刚才那股为所欲为的劲儿霎时烟消云散,立马做起了平日里可怜兮兮的样子:“任先生…我…”

“继续装。”任祺安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死死按着他的肩,满眼嘲讽。

凌子夜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是任先生总有打不完的电话…”

“我冷落你了?”任祺安问。

没等凌子夜回答,任祺安又说:“所以你就可以在我眼前和潘纵月眉来眼去了,是吗。”

凌子夜不理解那算是哪门子的眉来眼去,又不好解释,索性不接他的话茬了,而任祺安看他不说话,便觉得他是心虚,也懒得与他掰扯,只紧扣住他腰际:“要乖。”

*

“任先生…”他没了力气,眼前有些发花,酒劲儿是醒了,又被刺激得神志不清,腿根和腰腹都酸痛难耐,“可不可以换个……”

“可以。”任祺安笑笑,“只要你听话。”

“听、听什么…?”

“以后离潘纵月远点。”

凌子夜心思飘了一下,觉得今晚会这样都怪潘纵月,即便任祺安不说,他也不会再让潘纵月过来到处戳乱子了。

“知道了…任先生。”

“还有,把项链摘了。”任祺安掐住他后颈。

他眼神清明了些,有些局促地望着任祺安,没说话。

任祺安很快察觉到他的迟疑,刚刚消下去的气又冒了起来,微微蹙起眉:“怎么,舍不得摘?”

上次去泊裘,他也给凌子夜买了一条红锥矿项链,但见凌子夜一直戴着潘纵月送的这条,便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