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大道至真(32)

一刀开天,无人能挡。

刀势如风暴,击溃星舰的能量力场;锋芒似霹雳,破开以太的物理防御。只听得其声隆隆,有金红色的火光爆炸,整艘星舰的中心裂开一道笔直的缝隙,流淌出在炽阳道冲击下熔化的金属。

唯一一发凝聚成型的火炮轰向厉蕴丹的面门,她二度提起横刀,以磅礴的刀势与之蛮横相撞。霎时白光炸裂,火炮将熄,她毫发无伤地杀出重围。待她三度提刀,星舰已裂成两半、由上往下陨落,当它们轰隆砸进地面,她的刀锋已对上甲级造化者的咽喉。

果断地往前一送,却见这甲级浑身燃起烈火,陡然化作一个巫蛊娃娃。

刀尖扎进娃娃身体,这娃娃顿时尖叫出声,替甲级死了一次。厉蕴丹甩掉累赘,猛地朝四周看去,就见浓烟里飞出八十一个盘龙血滴子,直擦着她的头颅飞来。

“铿铿铿!”

一刀一个血滴子,也不过八十一刀,用上连招,她几乎是瞬息解决了麻烦。根据三枚暗器判定敌人方位的经验看,厉蕴丹瞅准东南方杀去,眼见周遭的浓雾太碍事,她反手掏出神风玉骨扇。

拿刀的手紧握宫扇,以杀意与真气灌入其中。顷刻,宫扇从银盘大小陡然放大,变成一把柄长两米、金光四溢的大扇。

厉蕴丹像挥舞大杖一般挥舞它,便见一扇过后,狂暴飓风平地而起,什么浓雾薄烟,什么迷障毒气,什么废墟障碍,通通被神扇掀得拔地而起,卷入高空粉碎。

视野一清,她看到了逃窜的甲级。

“哪里走!”

厉蕴丹怒喝,以扇为基一点前方虚空,顿时打开一个时空罗门。她预判了他的预判,罗门一开落在他的跟前。怒火点燃,厉蕴丹抡起神扇一巴掌扇飞了他,又预判他的落地点,接连打了他三四次,抡得他骨骼碎裂,已然重伤。

事已至此,厉蕴丹料定他会躲进随身空间。可她救过胥望东,知晓造化者有反空间装置,是以她手头没有,也会装作有:“正好试试反空间道具。”

只一句,这甲级不仅信了,也没藏进空间。他明白,若对手拥有反空间装置,那他躲进空间不仅不能避祸,反而给了对手一个确定的位置。这个厉蕴丹精通时空穿梭的术法,万一她拥有的神通可以进入他的空间,那他就完了。

该死的!

飞龙在天给的是什么狗屁信息!他们连对手的底牌都没摸清楚,就广而告之要追杀谁,他真是被他们骗了!他就不该找她麻烦,与此人结仇只有死路一条,可惜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该怎么办?

拖延时间……对,一定要拖延时间,如此才能有转机。

为了喘一口气,这甲级自报家门:“等等,我是坤地的甲级·满都拉图!你想知道是谁追杀你吗?”

“哐当!”神扇劈下,大地龟裂。厉蕴丹显然不吃他这套,压根不给他喘息机会,瞅准空隙就打。

不过,满都拉图这名字听上去……有股草原的味道,莫非这造化者在来到太乙天墟之前是游牧民族的人?

为了情报和对手两吃,厉蕴丹放出假动作,稍稍放缓了攻势。满都拉图是个经历过无数副本的甲级,见厉蕴丹的态度“放软”,登时大喜过望,为了活命便将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只是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把后一个问题先拿上来回答,而是从自我介绍展开,说了一堆废话,其中也夹杂着自己的阴私。

比如,他在来到太乙天墟之前确实是个蒙古族小伙,进来后结识了自己过命的兄弟,也是同为蒙古族的小伙·敖登格日勒。

起初,他与敖登情同手足,是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朋友。可随着一个个副本经历下来,他们看待事物的方式出现了偏差。他选择不择手段活下来,敖登不愿意破坏底线,两人最终渐行渐远,并在这个修真副本决裂。

他想伪装成“被夺舍者”,并开始物色修真世家的背景和底蕴。知道他想法的敖登与一名渡劫期强者联手,企图将他扼杀,无奈他的道具实在太多,最终陨落的却是他们……

“我做错了什么呢?”满都拉图怒极反笑,“副本就是副本,敖登还当了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好好活下去,他倒好,该杀的人不杀,该做的手脚不做,还妄图背刺我——是他先动的手,他该死!”

见他说到兴头上,厉蕴丹冷不丁停了手。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歇火,满都拉图顿时瘫在了废墟中。他以为厉蕴丹会停手是“感同身受”,认可了他的想法,谁知她的想法与他完全在两条线上。

厉蕴丹:“你真可怜……说说看吧,是谁在追杀我。”

“飞、飞龙在天。”满都拉图反手从空间中取出一张羊皮,上头以魔文写着杀死厉蕴丹的奖励,言明只要带着她的尸体回去,飞龙愿意支付100万奖励点。

厉蕴丹:……才100万?

她居然只值100万奖励点?而这群蠢货甲级还为了100万给飞龙卖命?简直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至极!

直到这时,飞龙在天才是真正点燃了厉蕴丹的怒火,就为这“一百万”。有眼无珠的混账东西!竟敢如此轻贱贬低她,以后在试炼场凡是遇到飞龙的人,有一个她宰一个!

厉蕴丹心头怒极,但面上不显,她一把取过满都拉图手里的羊皮纸,发现这玩意儿是真货,白皮血字的契书,拥有强大的魔法功效,真取了她尸体回去,多半是能拿到奖励点的。

但拿到奖励点,契书的约定就算完成,它会当场销毁,这么一来,携带一百万的造化者之后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说白了,飞龙是想空手套白狼,一边除掉她,一边不花一分钱。遗憾的是,她半路截胡了这张纸。

厉蕴丹:“还有别的吗?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满都拉图摇头——

突兀地,厉蕴丹的横刀贯穿了他的头颅,将他钉在崖壁上。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满都拉图的神情定格在不可置信了,一只金眼银翼虫爬进他的耳朵,又沿着他的耳朵钻进脑中吸食脑髓,他不禁疼得浑身抽搐,意识愈发模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为何要骗他。

“所以我说你很可怜。”厉蕴丹道,“你本来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兄弟,而你亲手杀死了他。离谱的是,在亲手扼杀了这份信任后,你居然会相信一个比你强的人会放过你。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你这份信任?”

这人可真是“强者生存”的思维入脑了。

自己弱小时,与兄弟生死相依;自己强大时,扼杀了手足兄弟。遇到更强者时,立刻放低了姿态,满以为强者重诺不会反悔,殊不知她从没给他承诺过什么。

狡猾有余,智慧不足,到头来害的都是自己。哪怕是甲级,也是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