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纪玉霖因为发/情期引起的潮热持续约莫五天,五天后症状陆续消失,身体开始往平稳的状态恢复。
抑制针的使用对纪玉霖的身体终究造成一些负担,他排斥抑制针,然而药剂对他的效用远没有抑制针来得见效。
林向阳和黄天天再来看纪玉霖时,纪玉霖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他早上还自己起来下厨准备了早餐,气色养回轻微的红润。
但经过这几天的煎熬,纪玉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
林向阳像只小狗似的围着他转“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纪玉霖把这几天公寓里乱了的东西重新摆设“差不多吧,早上和医生联系,让我再多观察几天,然后去医院做份检查。”
"那就好。" 林向阳松了口气,不好意思闲着偷懒,拉上黄天天一起帮纪玉霖收拾屋子。
林向阳说“叫保姆过来做就好了嘛。”他不信那么大的公寓,裴忍不叫人过来打理。
纪玉霖看着他“发情期那天起我让她暂时别过来。”
保姆获得一周“假期”的事情没有瞒着裴忍,呈然纪玉霖态度称得上温柔,而且好相处,甚至于裴忍让她把纪玉霖当做房子的另一间主人对待。
可保姆回家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她的雇主比较合适。
裴忍接到短信,质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没等保姆详细说明白,他二话不说联系纪玉霖。
正弯腰收拾垃圾袋的黄天天扭过头,朝还在厨房的纪玉霖喊∶ “霖霖,手机响了。”
纪玉霖拿起手机走回卧室,轻声道“裴忍。”
裴忍前一刻憋在心底的焦躁得到了神奇的压制,他哑声问∶ "怎么不让保姆去家里照顾你,发生了什么事。”
纪玉霖沉默以对。
裴忍耐心等,这一刻他并不急着听到答案,因为就要启程回去。
"我明天离开卡帕。"裴忍微微弯起嘴角,"一个多月没见,想我吗。"
纪玉霖"……"他紧捏手机。
裴忍疑惑“为什么不说话,霖霖”
纪玉霖叹息“裴忍,你现在还不能回来。”他回想过去一周的种种,像梦境。
但那些足以吞噬他的灼/热虚弱和孤独确是真实的。
“我…”纪玉霖仿佛下定决心,“我进入了发/情期,还没彻底恢复前你不能和我见面。”
裴忍在那边沉默了很久。
意外,惊讶,还有种被隐瞒的无可诉说的复杂心绪。
纪玉霖腺体先天缺陷,遇到发/情期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他或许有机会朝正常状态恢复,可裴忍却高兴不起来。“霖霖…”
纪玉霖打断裴忍的话“我们本来也没有太亲密的关系,现在不适合见面的,裴忍。”
玩得再好,关系再亲的朋友,在特定的敏/感期该回避就得回避。
裴忍对他好,无关他是谁,和基因分化的结果没有关系。
可偏偏碍于这份不同分化结果的特殊性,于情于理,他和裴忍都不适合见面。
纪玉霖强撑着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努力睁大已经微微濡湿的眼睛∶ “话就说到这里吧,我有点累,想去休息。"
裴忍具体说的什么纪玉霖没听清,他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实际上脑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想。
此刻因为裴忍牵起的愁绪很轻易的耗空他的精力,连身体养回来的一点劲都被打散了。
黄天天站在房门外,小心翼翼地敲门。“霖霖”你还好吗”
纪玉霖茫然地回床上休息,他压下嗓子的疲倦,说“没事,先睡一会儿。”
门外关心纪玉霖的两个人齐齐叹气。
林向阳说“让霖霖安静待着吧,这几天把他折/腾得够呛的。”别说他们短短几天瘦了些,纪玉霖更消瘦一圈。
虽然纪玉霖对他们说话依旧是一副温柔随和的神色,可他整个人明显地消沉抑郁了不少。
好在这次发/情期的煎熬没让纪玉霖痛苦太久,经历四次发情潮,他的状况一次比一次轻,第五天症状陆续消失,身体的沉重感突然荡然无存。
纪玉霖遵照医生的话在公寓里静养休息,过程中每天都会收到裴忍的短信,纪玉霖——回应,似乎没有因为两人的对话而生出嫌隙。
只是在纪玉霖没有完全恢复前,拒绝了跟裴忍视频通话。
他和医生约在明天去做个相关的检查,结束之后纪玉霖考虑搬出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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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基地内,裴忍想陪纪玉霖去医院的请求被拒绝了。
周昆看着年轻英俊的青年露出几分烦闷不解,他敲了敲手上的记录板,抛起一把送来的新型M79 2让裴忍接住。
裴忍从卡帕边境回来后不是在学校就是关在私人基地训练,并且主动要求周昆加大他训练量。
周昆忽然说“你不能让个人情绪左右你的内心。”
裴忍嗤笑“我很冷静。”
他扛起M792调试手感,准备先来五十组练习向周昆表明他很“冷静”,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而耽误训练的进程。
十点刚过顾瑀联系了裴忍。
裴忍从洗浴间出来正在为血泡磨烂的手擦药,听顾瑀叫嚷,他声音低冷,丝毫不客气。“有话快说,别耽误我时间。”
顾瑀问∶“你训练完了吧?”
“赶紧出来喝几杯,你知道谁回来了不? 严琢!来给他接风洗尘,别缺席啊!”
裴忍失笑“这小子居然回来了。”
半小时后裴忍抵达老地方,顾瑀和祈礼都在。
两人举杯慢饮,剩下的那一位气质周正沉默,没参与顾瑀的起哄,这人则是严琢。
严琢是四个人当中最早熟稳重的,早几年和严家执掌人离开,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把那边的根扎好后还清理了不少人。
裴忍没向严家求证过,他们几个的情谊没有那么依依不舍,谁走谁留都是必然的,不会发生其他意外。
顾瑀忽然连续自饮三杯,目光停在裴忍和严琢身上,又往祈礼看了一眼,最后指指自己。
他感慨“咱们四个有十年没聚过了吧,严琢走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我怎么觉得裴忍和严琢是一类人,祈礼你又是另一类人,就我初心还在,我什么都没变————”
祈礼斯文一笑"还没开始喝你就醉了。"
顾瑀嘴里“操”一声。
“裴忍严琢,你两得给我喝,反正我就想看到你们失态。”
裴忍漫不经意地笑笑,抬手举杯。
一直以沉默姿态对人的严琢和他碰了碰杯,顾瑀和祈礼的杯子相继和他们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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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纪玉霖和医生约了十点问诊。他上车后看到裴忍凌晨发的消息。
裴忍昨晚和几个老朋友吃饭,今早临时在香樟酒店下榻,说正好等他去医院检查完接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