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菜鸡互啄
很多年后，雷蒙德和梅薇思想起认识对方的那个下午，都想暗骂一声：真他妈晦气。
雷蒙德是谁？他的家族沙菲克，属于神圣28纯血家族之一。换言之，家谱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麻瓜，全是巫师。
1989年，神秘人倒台的第9年，他上二年级，是斯莱特林的优等生。
这一天上午是魔法史，有个麻瓜家庭的小巫师提起了神秘人。宾斯教授含糊不清地说，他是一个极其邪恶的巫师，最终被哈利.波特打败，然后就不肯多说了。
但像雷蒙德这样的学生，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糟糕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直和他不对付的某个格兰芬多，满脸挑衅地看着他，嘲讽道：“沙菲克，真替你们感到遗憾，假如你早生十年，也许就有进阿兹卡班的机会了。”
“滚开，芬威克。”雷蒙德冷冰冰地说。
“看我不顺眼的话，尽管给我一个恶咒。”芬威克冷笑，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
雷蒙德的心情更糟糕了。
芬威克是混血，他全家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他的叔叔本吉·芬威克加入了凤凰社。
在第一次巫师大战的尾声，他被食死徒残忍虐杀，遗体被找到时，身体只剩下半个，四肢和下半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都知道，他必定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神秘人虽然死了，芬威克一家却不可能忘记深仇大恨。哈珀.芬威克那时候已经记事，当然记得某一天，叔叔永远不会再来了。
父母的脸上永远失去了笑容。
这种刻骨的伤痛，在小小的孩子心中，种下了仇恨的引子。
哈珀.芬威克才12岁，在他看来，神秘人出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很多巫师都是食死徒，那么，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是黑巫师的预备役。
他痛恨他们。
而雷蒙德又能说什么呢？
他难道能说，我他妈从来没见过神秘人，巫师大战时，我父亲哪边都没站。我没杀过人，我也不是黑巫师。
当然不行。
他是纯血，纯血家族全部都是亲戚，和布莱克家有联姻，和马尔福家有交情。即便没有加入食死徒，但没像韦斯莱家族一样，成为邓布利多的铁杆，他们的身上就永远无法洗掉神秘人的痕迹。
沙菲克先生……不是没有给黑魔王送过金加隆。
雷蒙德没法和其他同学划清界限，家里的关系断不了，他也不想被孤立。
然而，什么都没做，却被格兰芬多的人指着鼻子骂，谁的心情能好起来？
他在肚子里骂了芬威克几百遍，到底没抽出魔杖，沉着脸去了图书馆。
格兰芬多的人讨厌读书，拉文克劳不爱找事，这里最清净。
他打算借最新一期的《实用魔药大师》。
祸不单行。
离书架十步的距离，有个矮个子抢先一步拿走了。手脚还特别快，揣起杂志就匆忙要走。
“喂。”雷蒙德追了上去。
和大多数斯莱特林的学生一样，他最看重的就是魔药课，想凭借魔药成绩，在院长身上刷点好感度。
明天就是魔药课，他不想错过这期新刊。
此时此刻，雷蒙德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拿不到这本杂志。
那矮个子是赫奇帕奇的，全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知道，赫奇帕奇最傻、最笨、最胆小。
格兰芬多冲动鲁莽，遇到斯莱特林就没完没了，拉文克劳孤傲清高，平时不爱找事，抢他们的书却是麻烦。
赫奇帕奇？
呵呵。
雷蒙德叫住前面的新生，说：“那本杂志我要看，给我。”
梅薇思一脸莫名：“我还没看。”
“你下星期再借，我现在要用。”雷蒙德加重语气，“给我。”
你谁啊你。
梅薇思翻白眼：“凭什么？”
雷蒙德黑脸：“新生，不要没事找事。”他憋了一肚子气，对着赫奇帕奇也觉得没必要给好脸色，掏出魔杖，“拿过来。”
梅薇思顿时警惕，也立马掏出了魔杖。
勒索就像家暴，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人家觉得你好欺负，一吓就成，以后肯定还找你。
可你如果反抗了，就算被抢劫成功，对方知道是硬骨头，下次就会掂量掂量，动手划不划算。
……咳，当然，这不是和平社会的应对方式。
正常还是乖乖交上钱包，然后找警察蜀黍，让他感受一下社会主义铁拳。
可这不是在霍格沃茨么。
前有斯内普和詹姆、小天狼星四人组的不死不休，后有马尔福和哈利三人组的爱恨情仇。
霍格沃茨再好，也不是人间乐土。
梅薇思觉得自己没做错。
但她也掏了魔杖，雷蒙德就下不来台了。
特别是他还有两个愚蠢的跟班。
跟班A匆匆赶来，看到居然被新生拿魔杖指着，老生的尊严顿时被冒犯，怒气冲冲：“你敢对我们拔魔杖？”
跟班B：“你一个赫奇帕奇，居然敢和斯莱特林作对？”
雷蒙德的脸色黑如锅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骂新生有病，还是骂小弟火上浇油。
我只是想拿到杂志，安安静静回宿舍看书啊。
他深吸口气，却也知道必须动手了。
一个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对着干，斯莱特林不战而逃？他会被学院的人鄙视死的。而且作为新生，一点都不知道对前辈礼貌，是该狠狠教训一顿。
“Trip Jinx。”他施展了一个绊腿咒，心想，让她摔一跤，这不过分吧？
梅薇思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校园暴力来了。
她马上施展自己唯一会的攻击咒语：“统统石化。”
小跑过来壮声势的跟班B僵了下，滑到了。
雷蒙德咬牙：“狗屎。”
他认真了，手腕抖动：“除你武器。”
梅薇思的魔杖脱手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上。
雷蒙德握住她的魔杖，抬起下巴，冷笑：“也许，我该折断你的魔杖……”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面前地精一样瘦小的女孩变了脸色。
梅薇思当真了。
在她看来，对面的“学长”也只是小孩子，但正因为是孩子，她才怕他真的说做就做。十一二岁，说懂事根本不懂事，可说是小孩子，他们又没那么简单。
也许，他们认为折断魔杖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他们觉得这很好玩。
也许……
她不敢赌这个“也许”。
魔杖是她进入巫师界的通行证，是她最重要的财产，是寄托了她所有梦想和前途的载体。
没有人能动她最重要的东西。
她扑上去，狠狠掐住了雷蒙德的脖子。
雷蒙德傻了，一边扯她下去，一边在肚子里破口大骂：这地精是不是疯了？
谁TM要你魔杖啊！听不出来在吓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