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西南
她熬过了郭弘和杜文菲那俩人渣的报复,扭头差点死在高反上。
翌日清早,周意在熟悉的象鸣里自然转醒,她旁边,习惯侧躺的慕青临还在熟睡。
这个时间距离慕青临的生物钟还有很久,周意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挪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准备起床换衣服,跟Lodovico去跑步。
被子掀开的瞬间,冷风趁机钻进来,激得慕青临蜷缩起身体,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起怎么早?”慕青临问。
她的嗓子干哑得不正常,周意转身蹲在床边,担心地问:“不舒服?”
慕青临试着咽了口唾沫,喉咙疼得差点吞不下去。
“真感冒了。”慕青临无奈地笑。
周意蹙眉,“秋姐那儿有感冒药,我去找她拿。”
“晚点吧,这会儿天都没亮,韩医生估计还睡着,别去打扰她。”慕青临攥住周意的手,拉回被子里说:“以前笑话你呛口风就咳嗽感冒,现在风水轮流转。说起来,我已经两三年没有这么严重的感冒症状了。周队长厉害,一次就给我折腾得起不来了。”
慕青临的本意是开个玩笑,好让周意别那么紧张,没成想三两句话出口,直接把人说抑郁了,“姐,对不起啊,我昨天不该拉着你在那种地方做。我们每天风吹日晒习惯了,就是现在这种温度去河里洗澡也没什么问题,你才刚来,没适应,我……”
“你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情爱体验。”慕青临拉着周意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跟前拽,“小九,我很喜欢,不过,下次找个好天气再带我去那里,出了汗,不能吹冷风。”
慕青临低缓哑涩的嗓音摩擦着周意的神经,她不自觉抿了抿唇,闷着声说:“好……”
慕青临轻笑着说:“再靠近点。”
周意一条腿压着地,鼻尖几乎挨上慕青临,她稍微一抬头就碰到她的嘴唇,却又忽然停住,满脸愁苦地说:“差点忘了,感冒会传染。”
周意不退,看着慕青临近在眼前的漆黑眸子说:“我现在的抵抗力很强。”
慕青临回视着周意,几秒后下巴微抬,舌尖撬开她抿合的唇缝,和她深吻在一起。
象鸣再次响起,慕青临离开周意,手指蹭着她唇上的水痕说:“它就是你在林子里的好朋友?”
周意气息不稳,“嗯,Lodovico,一只小母象,来找我跑步。”
“去吧,等我感冒好了再跟你去认识它。第一印象很重要。”
“好……”
周意很快换好衣服离开。
慕青临头有点闷,准备再睡一会儿,偏头看见墙边装有那沓机票的箱子,她心跳沉了沉,换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韩秋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坐着。
慕青临看到她,笑着打了声招呼,“韩医生,起这么早?”
“被Lodovico吵醒了。睡得还习惯?”韩秋问。
“嗯,刚开始有点冷,后来还行。”慕青临走到韩秋旁边坐着,问她,“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再吐?”
韩秋看说:“没……”
慕青临,“那就好。麻烦你了。”
韩秋搭在中指关节上的拇指缓慢摩挲着,说:“举手之劳。”
慕青临和韩秋不熟,没什么话题,她忍下因为打不出喷嚏,突然冲上鼻腔的酸疼劲儿,顺着韩秋的视线看过去,竟然还能捕捉到周意和Lodovico并排向着朝阳奔跑的模糊身影——轻松舒展,动作流畅,和以前怠惰懒散的模样天差地别。
慕青临平复不久的心跳再次沉闷下来,“小九每天都起这么早跑步?”
陌生的称呼让韩秋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慕青临说的是谁,“嗯,天没完全亮就去跑,跑足两个小时回来。”
“两个小时?”慕青临惊愕。
韩秋余光从慕青临身上掠过,迟疑了很短一段时间,说:“周意身体素质不行,刚开始那阵子,跑两分钟就喘得胸口疼,还非要硬撑,疼得受不了就哭,哭完直起腰继续。
差不多咬牙坚持了半年吧,能顺利跑半小时,后面几年一直风雨无阻,才能变成今天这样。”
“慕青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做巡护员吗?”韩秋问。
慕青临说:“知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韩秋诧异,“我还以为她不会跟你说。”
慕青临,“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她打电话问我要照片,想气走你的时候,整个人是空的,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有提到你,她才会稍微清醒一点,说要守好这片林子,说应付好酒局就会回来,以后再也不回去。我以为她都拧成那样了,你们应该没什么可能,没想到……”
韩秋停顿片刻,转头看着慕青临说:“能让她心甘情愿说实话,还敢在她说出实话之后义无反顾地选择她,慕青临,你的存在的确能给她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勇气。”
慕青临回视韩秋,冷风扫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吹得不是那么平稳,“她养了半年才好过来的?”
“没那么久。我说了,你的存在对她很重要。”韩秋看着时间差不多,站起来说:“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符晓了,等她醒了,你去问她。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慕青临起身,“谢谢……”
韩秋,“客气。我会说是看出来你爱她,既然爱就没有什么冲破不了的障碍。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把她带回正常的生活,她不喜欢这份工作,没必要一直留这儿死磕。有些责任不在她,不用她还。”
韩秋说完这番话,径直转身朝营地外面走去。
Antoin前几天巡逻的时候,救了一只小斑马,它的一条腿被陷阱里的铁丝网缠住数日,皮肉腐烂很严重,她得去看看那个记吃不记打,天生乐观的小家伙是不是又在故意用那条腿踢别的动物。
韩秋走得很慢,动作几乎没有太大的幅度,可饶是这样,还是每走一步都会扯动身体里的异样。
一不留神踩空台阶,疼得她扶了一下墙才勉强站稳。
她真是太久没做了,偏偏遇到个心情不好,只想着拿她撒气的疯子,不过……
她身上是真软,反应真实又大胆,即使数小时过去,她依然能回忆起包裹在手指上的滚烫温度。
韩秋嘴唇紧抿,眼睛黑沉,脑子里不受控地回放着昨晚种种。
有求于人,还敢那么嚣张的女人,她当真头一回见。
——
长夜寂静,树影摇晃,即将陷入沉睡的营地被一道压抑的喘息搅乱。
符晓躺在床上,被退至手腕的衣衫变成了捆缚她的工具,她咬着牙,对居高临下,像品鉴传世孤品一样观察自己身体的韩秋怒目而视,“韩秋,你最好祈祷这辈子不会有栽我手上的一天,否则……”
符晓话到半截,一道难忍的低吟从喉咙里溢出,她死咬嘴唇,将头偏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