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Ginの告白

和冲动的少年人不同, 琴酒好像并不在意怀里这个小鬼在喊谁,淡然地笑了笑,低头和她对视:“那家伙在哪,我带你去找他?”

琴酒在出门杀人之前经常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少女被吓得直直打了个颤, 她怀着对小竹马的满腔思念睡去, 现在正是迷糊的时候, 哪里记得这里不是她的东京, 也没有她的惠, 只记得她的小竹马是个还在念书的少年,而她的大哥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大哥这样说话就是要杀人,他要去找惠, 呜……如果他看见惠,肯定会一枪把他的脑袋打穿的!

青森萤迷迷糊糊地推着琴酒,满脸惊惧:“呜……你走开。”

男人低头看着搭在胸口的手。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双手正抱着他的外套,手臂细白一片,像是从前在京都见到的藕。

他不喜欢吃藕, 因此没有将其尝进嘴里, 过了许多年, 原本不值一提, 已经忘却的这件小事, 现在突然叫他觉得十分遗憾, 万般介怀。

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东西实在很少, 烟、酒、车, 和没有太阳的黑夜, 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要放过她吗?

琴酒看着蹭到他怀里的少女, 轻轻抚摸起她的脸颊,原本十分厌恶的藕,现在和她的手臂关联起来,就已经叫他感到遗憾了,那她呢?

这一次,他亲自行动的任务也失败了,琴酒怀疑组织里还有FBI的内应,他给那位先生打了电话,清楚地说了他的怀疑和推断,那位先生却丝毫没有警觉性,甚至还叫他不要多心,这让琴酒非常失望。

自从苏格兰莫名消失,那位先生和朗姆却丝毫没有提起警惕,依旧任由那个极其可疑的波本身居高位这件事开始,琴酒就意识到:组织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坚不可摧了。

苏格兰应该是警察,组织里还揪出过FBI、军情六处、CIA的人,哪怕到现在,琴酒也不认为这些老鼠已经被清理完了,而能够和他配合的……只有一些能力平平的人。

照这样下去,外部的敌人和内部的蛀虫早晚都会将这棵大树侵蚀摧毁,组织给他舒适的环境,他回报竭力的忠诚,但他绝对不会陪着组织一起葬身地狱。

他总有一天会回到孤身一人的丛林里,潜伏在黑夜里的狼并不能像现在这样高调肆意地行事,在那样的环境中,多一个弱点,和少一个弱点,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成为杀手,不就是想顺自己的心意吗?如果她也成为了他的心意之一,那琴酒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男人的手指摩挲上来,厚重的茧叫她手臂浮现疙瘩一片,青森萤往后躲了躲,琴酒任由她远离。

“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她愣愣地问,然后抬头看他。

男人站在灯下,深邃的双眸正看着她,像是看着狙击枪的瞄准镜那样,专注而又温柔。

她第一次见到大哥这样温柔的样子,那双冰一样的眼睛只需要露出半点融化的趋势,就已经足够叫人目眩神迷,完全忘记自身的处境。

不管大哥这时候要她做什么,她怎么可能舍得拒绝。

少女这样想着,慢吞吞地抬起手,攥住他的手指。

琴酒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攥住的手指,轻扯唇角,命令道:“把我扯上去。”

“唔?”少女露出困惑的神色,轻轻拽了拽,琴酒就顺着她的力道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把她揽进怀里,从手腕到锁骨,他的手指流连到哪里,她就被烫到哪里,从皮肤血管直直烫进心里,滚烫的血液再从心里涌入大脑,叫她思绪空白一片。

“说你愿意。”他咬一口她的耳朵。

少女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在他手下的一把枪,擦拭、爱抚,偶尔低头吻上一吻,只有对于烟和枪,琴酒才会像个有感情的人类,给予他的温柔。

“呜……”她几乎化在了这样的温柔里,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眼前模糊一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愿意。”

……

还没有进入正题,少女就已经崩溃了好几次,用脚踹着他,求他离自己远一点。

琴酒觉得好笑,攥住她的脚踝轻轻吻了吻,这家伙哪里都长得可口,就是迷糊的脑子在这种时候也显得可爱,他扣住她的腰,少女显然怕极了,往后躲着,呜咽着哭道:“要死掉了,大哥……呜,我要死掉了。”

“大哥……”她声音很轻,很低,有气无力的:“我真的、真的好、好难受。”

难受?

琴酒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把手掌搭在她额头上,这里烫得吓人。

他轻轻皱起眉,把她塞进被子里,摸到外套里的手机,让伏特加叫医生过来。

虽然距离上一次发烧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但青森萤没有好好吃药,一直都拖着没怎么好全,再加上着凉和情绪起伏过大的原因,她又发起了高烧。

要扎针的时候,想到上次她害怕的那副样子,琴酒就皱起眉,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小鬼真的烧糊涂了,连打针都没什么反应,缩在他的怀里,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嘴巴张开说些听不清的话,然后又靠着他的胸闭上眼,奶猫一样。

医生在旁边忍不住笑,温柔地蹲在她面前哄她,青森萤有点怕陌生人,下意识往琴酒怀里缩,银发男人握住她的手,看向医生:“针打好了?”

“是的。”医生一愣,连忙收拾了医药箱走出去,青森萤叽叽喳喳小声说着什么,琴酒懒得去听,抱着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就这样一夜,直到天明。

第二天中午,青森萤的烧退了下去,但还是不太清醒,琴酒叫下面餐厅送了粥过来,她也恹恹的没有食欲,被放到床上,就一整个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看他。

“大哥……”青森萤憋了好久,还是没有憋住,揪紧被子,轻轻说:“我昨天、昨天做了个梦,梦见大哥亲我,还、还……”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急得额头又冒出汗水,琴酒看她一眼,没要她继续说。

“那不是梦。”

“哦……”她偏头看着窗外,看了好久,才问他:“大哥喜欢我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我猜也是。”

她的语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因为生病,没精打采的,叫琴酒想起焉嗒嗒的花。

“没有喜欢是这样的,大哥瞧不起我,觉得我一无是处,什么也不会和我说,我、我觉得这不是喜欢。”

琴酒也不否认,看着床头小桌上快要凉掉的粥,等着她继续说。

“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她声音隐隐有些哽咽,却不像从前那样蹭过来嚎啕大哭了,只是又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琴酒之前也有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什么理由。说来说去,只是情难自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