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完饭后,织田作之助又多问了问纲吉家人的细节。

纲吉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眼睛闪烁着星星,嘴长得圆圆的,显得非常可爱,语气既羞涩又显得信誓旦旦,手指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妈妈最温柔了!”

餐厅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说:“阿纲一谈起妈妈就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跟平常完全不一样,想必是非常喜欢妈妈吧。”

纲吉摸了摸头发,抿着嘴笑了笑,偷偷的补充一句,“妈妈是最棒的!”

织田作之助说:“能把细节说说么?比如纲吉妈妈头发是长还是短,头发什么颜色的,长得怎么样?”

纲吉托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片刻后,睁大了眼睛,两只手拍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妈妈是长发的,棕色头发,和纲吉很像哒!”

“嗯。”织田作之助看了眼纲吉,想象大概的模样,明悟的点头。

激动过了,也吃饱饭后,纲吉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累了,织田作之助牵着纲吉的手,又送他回房间,将夏凉被盖在纲吉身上。

“睡觉。”织田作之助言简意赅道。

纲吉扯了扯被子,盖上了一半的脸,露出水润的双眸,冲织田作之助认真的说:“谢谢!”

织田作之助脸廓柔和下来,嘴角翘起弧度。

纲吉阖上了眼睛,黑暗中鎏金的光芒围绕在他的身边,在纲吉的视角里,出现了一片暗色的衣角,向上望去,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披风,与纲吉相似的头型,金色的发色隐约遮挡着金眸,五官柔和而深邃,眼神威严而慈爱,像是慈祥的长辈,又像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

这是个看似包容的男子,矛盾的气质反而增添了他的魅力,金眸低垂,看向纲吉,仿佛神祇,淡漠又冷冽。

纲吉仰着头有些惊愕的看着男人,不自觉的后退数步。

男人向前数步,单膝跪下,揉着纲吉的棕发,露出淡淡的微笑,五官被微笑同化,眉目间的锋利化为温柔,声音富有磁性,低低的细语仿佛梦乡中伴随入睡的小曲。

——“阿纲,初次见面,我是Giotto。”

纲吉歪了歪头,额边的碎发随动作而动,眼睛眨了眨,有点无辜,看着Giotto有点疑惑,可心里的亲切不断地冒出,于是纲吉试探性的开口:“Giotto哥哥。”

Giotto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面容白皙,春风和煦,金色碎发层层,跟太阳一眼耀眼却比太阳要更加柔和,如夏日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暖阳,暖到人的心头。

“哥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纲吉扯了扯Giotto的衣袍,疑惑的发问。

Giotto笑着回答:“因为哥哥想见到你。”

“哦。”纲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哥哥为什么想见到我阿纲从来没见到过哥哥。”纲吉想到一个问题,挠了挠小脑瓜,再次发问。

Giotto双手抚上纲吉的两只肩膀,轻轻的靠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的声音在此空间内回响,渐渐变淡。

——“因为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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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沢田一家搬去国外旅行了,奈奈等了他老公这么多年,终究等到了他老公,如今他们夫妻俩去国外过好日子了!”隔壁的妇人一脸欣慰的表情,对于织田作之助的问题表示疑惑,“我从来没听说沢田家有儿子啊?据我所知他们俩至今还没有孩子呢,就算有那也怕是过几年吧。”

“那……打扰了。”织田作之助依旧面无表情,表示感谢之后,在妇人热心的挥手中离去。

他之后也找过不少与泽田奈奈相识的人,都表示沢田家没有孩子,更不认识沢田纲吉。

他第一反应是纲吉在说谎,可细细想想,纲吉没有任何理由骗他,而且纲吉在说妈妈的时候眼睛里激动眷恋的神色是不会作假的。

那双棕色眼眸里的是对母亲浓浓的依恋,说起母亲是骄傲的神态。

可无论如何,织田作之助此行是没有找到纲吉的父母,他回到横滨之后没有去纲吉那里,反而去了一家酒吧。

离柜台最近的一排座椅上,黑色蜷曲头发的少年摇着颜色漂亮的酒杯,杯中的冰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回响。

酒吧十分安静,没有开灯,只有角落里一盏灯笼散发出暖黄色的亮光,装潢古朴,客人很少,除了刚刚来的织田作之助就只剩下调酒师和少年了。

少年白净的脸上绑着绷带,遮住了半张脸,鸢色的眼睛无聊的半垂着,带着懒散与散漫,但听到从背后传出的轻微脚步声,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脚点地,带动吧台椅旋转一圈,冲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呀,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被称作老师的三花猫几个跳跃之后趴到另一个座位上,懒懒的“喵”了一声就以爪子为垫子,舒舒服服的睡觉。

织田作之助坐在猫让出的座位,点了杯酒。

“织田作有心事?”太宰治凑近些,仅剩的一只鸢色的眼睛盯着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揶揄道:“少见啊,难道是什么情感上的问题?尽管可以问我!”

织田作之助叹了叹气,转了转杯子,将事情缓缓的叙述出来,太宰治智商很高,而且是他信得过的人,告诉也无妨,或许能找到纲吉的家人。

“也就是织田作捡了只小鬼啊。”太宰治撑着下巴,嘴角勾起愉快的笑容,“按照小鬼说的地点却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有趣,我要见见那个孩子。”

织田作之助盯了他半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道:“我一会儿就要去餐厅了。”

“我跟你。”太宰治显然很是兴奋,“好久都没有有趣的事情了。”

“小心点,他还只是个孩子。”织田作之助阖了阖眼。

太宰治撇了撇嘴,不满道:“我今天才十七岁,没有成年,也是个孩子呢。”

“他跟你不一样。”织田作之助沉思片刻,想起纲吉走路能把自己绊倒进河里的壮举,愈加肯定的点头说,“他很脆弱。”

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上繁星点点,清凉的风吹拂海面,荡起层层的涟漪,月光倒影在水面,摇曳着,路上的灯排列,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一路,在这座异能者齐聚,几乎每天都有血腥事发生的城市里,夜晚中添了几分温暖与人气。

“纲吉有没有捣乱啊?”织田作之助才刚刚推开餐厅的门,纲吉就迎了上来,用温软甜糯的语气对他说着,“欢迎回来!”

织田作之助平静的眼睛荡起一层涟漪,当杀手时冷硬的心随着纲吉一声糯糯的声音而心软。

还没等他说话,太宰治就俯下身子,用着夸张的语气说:“这就是织田作捡的小鬼,好小的一只,完全都不像是十岁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