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奢侈品
要说今儿西四牌楼的金缕记发生了什么事儿,说起来就真是、疯魔两个字。
金缕记今儿开业,虽然没有在场馆包广告牌什么的,但红福记和芙蓉记几乎把最尖上那一撮客人都攒在手里,所以消息还是传到了该传到的人耳中。
而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竟齐齐跑过来捧场。
本来玉格安排的那一通排场就很吸引人目光了,本来西四牌楼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天然就汇聚了不少老顾客,这四位爷又来火上添了桶油。
若只是消停看,等开售的时候,自个儿去买,倒也不妨碍什么,偏偏八阿哥说,那灰色的一套极适合玉格,若是她本人换上,定比那木头架子生动好看。
好了,他这么一说,玉格在西四牌楼的熟人又多,这起哄的人就更多了。
玉格忙摆手推辞,说她身子骨太瘦削,撑不起来,穿了之后是自个儿砸自个儿的招牌。
难得这回十阿哥都没说什么,十四阿哥却附和起八阿哥的主意来,笑道放心,只你的脸就能撑住了。
玉格没法子,又提出了一个主意,说她穿,穿不出这衣裳的风骨来,若真要她穿,这影响的名声得八阿哥和十四阿哥描绘回来。
八阿哥问要怎么描补。
玉格说让八阿哥穿军师的一套,十四阿哥穿将军的一套,帮大家伙洗洗眼睛,把金缕记衣裳的名声找补回来。
原本以为这么个荒唐的主意,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不会答应,没想到两人还就都答应了下来。
没办法,玉格只好去换了衣裳。
金缕记有专门用来量身换衣的屋子,玉格进去了一刻钟,各位爷和外头的人也还真就等了一刻钟,而后玉格出来了。
常旺咂舌道:“贝勒爷还真没说错,他穿起来是真好看,虽然吧。”
常旺描述起来也有些苦恼,“他一点儿没穿出个运筹帷幄的沉稳儒雅的军师样儿来,但就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常旺想着她从换衣间出来后,那高扎着皮腰带而勒出来的细腰,那高筒靴和皮裤里标枪一样细长笔直的双腿,那衬在那黑色的毛乎乎帽檐下的小脸,就、哪里是军师,分明是女扮男装的妖精啊。
呃,也不是妖精吧,没有搔首弄姿的媚,而是懵懂、纯稚,可怜兮兮的让人想要保护,又让人想要狠狠欺负的那种感觉,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崽,又像是误入人间的小绵羊。
“说起来很复杂,总之就是很好看。”常旺一言以蔽之。
已经卖完手表的石头也不嫌弃,此时店里已经没几个人进来瞧,或是定制衣裳。
这才是正常的状况,他们开业的时候七爷就说了,生意不会太好,但只要卖出去一样,无论是哪一样,吃三个月都够了,只是没想到生意好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但这会儿已经过去了,所以石头把店铺里的事情交给了别的侍者,自个儿和五姑爷躲在换衣间里说话。
常旺嘿嘿笑道:“爷和你说,那几位爷,就咳,八爷和十四爷,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瞧见,反正爷是瞧见了,他们初初的惊艳过后,居然,嘿嘿。”
常旺耸着肩挤眉弄眼的暧昧的笑个不停。
石头着急道:“居然什么?”
常旺又顾自笑了一会儿,才挑着眉头小声道:“往玉格的、嘿,下三路看去。”
石头呆住了。
“嘿嘿嘿嘿,”常旺又笑了起来。
石头木愣愣的转头往外头他们店里的皮衣皮裤看去。
常旺给了他后脑勺一下,笑叱道:“想什么呢,那皮衣皮裤虽紧,可还有个衣摆呢,哪里就、就露得出来了?嘿嘿。”
“爷和你说这话是想和你说,你们家七爷好看的雌雄莫辨,都说外甥随舅,嘿,爷以后可不愁了。”
石头郁闷的看着他,不是他把话那儿引的吗。
“姑爷还没说,这怎么又牵扯到手表上头的,还有,”石头也八卦,“八贝勒和十四爷也穿了咱们的衣裳了?”
常旺瞥着他,“慌什么,听爷慢慢说。”
石头的肩膀塌了塌。
常旺接着道:“然后吧,八爷就说不是有手表吗,让玉格一应穿戴齐了瞧瞧,说完就亲自给他拿了块粉色的珍珠贝母的表过来。”
常旺说着一拍手道:“问题就出在这儿了,玉格接过后,边戴边和众人说,这表女子戴着会更好看,戴好后就抬起手向众人展示了一圈,结果他戴着,爷觉得就是女子也很难比得过,然后爷就那么一错眼的功夫,就一句话的功夫,那表就被人买走了!”
“还是两块儿!两块儿都被人买走了。”
常旺咂舌道:“从红福记和芙蓉记开在西四牌楼后,西四牌楼的女客们是一个比一个有银子了,一千两银子的手表啊,就这么一错眼,没了,她们都不待想一想的,哪儿来的败家娘们。”
常旺郁闷不已。
石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嘴,要了这手表的还有他的媳妇、自家的五姑娘,和四姑娘呢,他一句这败家娘们把自家人都骂了进去。
常旺接着道:“然后玉格褪下粉色的珍珠贝母表,就对八爷和十四爷道,那两块正主官配,就托付给二位爷了。”
“然后两位爷真穿了?”
常旺微微一点头,“那可不是,真穿了,说起来,八爷和十四爷穿这衣裳才真正穿出了这衣裳本身的风骨来,真正就一个英武的大将军,一个内敛谋算的军师,然后呢,你们七爷,也叫他们试着戴了戴表,两人戴了之后,呵,还真是相宜得很。”
“八爷瞧到价签上的字,也就笑着念了出来,就这么抬起手笑着说了一句‘岁月稍纵即逝,而风格永存’,好家伙,就这么说了一句,就有人心动想买了!”
“不过,那是八爷和十四爷,他们没褪下来之前,没人敢说不买,但爷眼瞧着就有人退出店外往别处去了,爷才反应过来,爷媳妇的手表还没买着!紧赶慢赶的往钟鼓楼去了,好家伙,那处的早被人买了,然后爷就到了你这处。”
“说起来,”常旺皱眉摊手道:“这会儿过了那劲头了,爷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这五千两银子一块的手表,怎么就、怎么都有人肯花银子买,那一两银子不到的怀表,那不是一样的看时辰吗?”
石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道理他一个下人都懂,他一个黄带子倒不明白了。
“姑爷,怀表哪有手表体面,那茶壶,瞧着大差不差几乎一模一样的茶壶,都是装水喝茶用的,只要大师落个款,那价儿就得翻上好几十倍去,这个和那个差不多,买的那里是手表,是体面啊。”
而且茶壶你还得把人请到家里,可手表,手那么随意的动一动,面子就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