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潮湿玫瑰
生日宴办在一幢半开放的别墅里,院里摆了桌椅和花台,室内是一个小型的舞池,请了乐队来现场奏曲,有几对男女伴着旋律起舞,更多的是站在一旁看,相谈甚欢。
认识的面孔不少,大概也有想过潜规则他的“熟人”——余昧闻到那股明显不属于自然界的花香,几不可察地皱起眉,抬手碰了碰自己颈后的抑制贴。
许观珏没察觉他的异样,先带他一起进了别墅,和宴会的主角打招呼,寒暄两句,以Echo的名义送了两瓶酒。
到这里还算一切正常,之后却渐渐变了味道。
天色暗下来后舞池变成了自助餐场,大门也关了,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乱的信息素味道,来客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更像借这个机会找玩伴,打着寒暄的旗号各取所需。
都是体面人,明面上倒还维持着风度,偶尔有人来招惹他,看他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再纠缠。
或是借着恭喜新婚的由头让他喝一杯,意有所指地聊两句,过一会就识趣地走了。
一来二去,饶是他酒量还算好,也架不住这么混喝,渐渐有些醉了——潜意识里的警铃却还悬着,没表现出醉意来。
许观珏被几个Omega围在不远处,头头是道地聊古典音乐,似乎也没什么心思顾及他。
他只能找了个借口去阳台透气,算着时间等宴会结束,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旋律里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事后想起来,整幢别墅的氛围其实都很古怪,他依稀记得听见身边的人说什么“放料”“玩游戏”,灯光昏暗,空气里那股异样的花香也始终没有散。
大概也不是针对他,只是一群人心照不宣地沉沦酒色,就显得他格外突兀,像误入其中的受害者。
——早些年还没出名的时候,他倒是遇到过这种场合,那时没有拒绝的资本,别人对他更不会客气,也险些被心怀鬼胎的成年人带上床。
后来渐渐火了,他对应酬的场合都会有所甄别,有意避开酒肉声色——只是没想到现在他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关阳还会安排他来参加这种应酬。
最后下楼时他闻到满屋混乱的信息素味道,都已经觉不出生气了,只想不通关阳存了什么心思,会放任自己的艺人来这种场合掺和——许观珏走那种国民男友的路子,一被曝私生活不检点就是自毁前程。
他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活了十几年,性格冷淡是一码事,该有的直觉却还是有的,知道事情一旦过于反常,底下必然藏着阴谋。
于是他靠在楼梯口缓了缓,压下酒意,在一片混乱里找出左拥右抱的许观珏,犹豫片刻,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几分钟后他无声无息地走出后门,上了向蝶的车。
“许老师呢?”向蝶看见他的脸色,立马把什么许老师扔到了一边,急道,“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没事吧?”
“喝了几杯,没事。”
余昧摆了摆手,放任虚软的身体靠进车座里,闭上眼,突然觉得很累。
理智上他还是愿意相信许观珏的,想毕竟组了这么多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对方也没必要害他——最多是想拉他下水,一起沉在这口大染缸的泥沙里,他也无所谓。
但如果真的是想陷害他……
他叹了口气,酒意渐渐烧上来,意识也有些恍惚,本能地不愿再想下去。
但愿那张照片永远别派上用场。
办生日宴的地方离家很远,中途有一段在修路,车开过去有些颠簸。
余昧迷迷糊糊地被震醒了一次,隐约觉得身体很烫,后背都被汗浸透了,想让向蝶把空调开低一点,却没有开口的力气,又被拽进一场同样滚烫的梦里。
反复挣扎了不知多少次,最后还是向蝶动手把他晃醒了,往他怀里塞了瓶冰矿泉水,神色复杂:“余老师,你确定只是喝醉了?”
他的思绪都是迟钝的:“嗯?”
“我是个Beta,可能判断有误,但是……”向蝶皱了皱眉,看着他眼下那片异样的红,正色道,“我觉得你可能是发情了。”
见余昧没什么反应,眼神都有些失焦,她叹了口气,一边动手联系大明星的合法配偶,一边循循善诱,试图帮他找回一点儿思路:“刚才是怎么回事,关阳跟我说就是普通的生日宴会,简单吃顿饭——是不是有人给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其实也不难想通,酒里能掺东西,空气里那股不自然的香味可能也有问题,但余昧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一阵冷一阵热,呼吸烫得像内里快融化了,连她的话都没听清,耳边只剩下自己过速的心跳。
向蝶对上他迷离的眼神,问不下去了,刚想打电话给余煦,就听见有人敲了两声车窗——这一点上她还是挺佩服余煦的,大半夜的一条消息就能叫下来,和她这个领工资的全职经纪人比不遑多让。
余煦和她不同,能感觉到Omega的信息素,一开车门就大概察觉了是怎么回事,低下身探进车里,先把余昧抱了出来。
“他的状态很奇怪,可能是……受了药物影响,”向蝶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我把他私人医生的号码发给你,回头要是感觉不对,直接联系他。”
大概是感觉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余昧哼了一声,下意识往他怀里偏了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很白,酒意烧起来时关节都泛着红,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余煦看了一眼,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朝向蝶道了声谢,抱着人走了。
余昧的状态确实很奇怪,上一次即使在发情期,理智也还很清醒,对他是有所防备的。
这次却连他说话都听不到,只是低着头,把脸埋在他衣领里,发出些轻而模糊的呓语,听起来很难受。
信息素也甜得蛊人,几乎带上些许侵略性——还掺着酒味和其他人的味道,很乱。
说不生气是假的,他对余昧的占有欲只有自己知道,一闻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都快炸了,眼睛都有点儿红。
看着余昧颤抖的睫毛却又心疼,舍不得对他生气,只能抿着唇压下火气,先带他上楼。
别扭地开了门,余煦把人放在沙发上,拨开他颈后汗湿的头发,将那张早就失效的抑制贴揭下来,然后低头咬上去,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
却毫无作用——神智不清的人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反而更渴了,皱着眉翻了个身,靠进他怀里,手攀上他的衣领,没用什么力气,却是个要解他衣服的动作。
“好了,好了……”他毕竟是个Alpha,年轻气盛,被心上人甜腻的信息素包裹着,不可能全无反应,怕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失控,就安抚性地抱了抱余昧,想先去找点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