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被欺骗的王爷的一生

这一回回来的好巧不巧, 刚好是他把温暮归强留在王府的那段时日,温暮归品性高洁,却到底拗不过楚倦这泼天尊贵, 被迫在府上客居。

说是客居到底是什么样就无人可知了,本来楚倦想陪陪心上人,结果边关战事一触即发, 他先去了西北,停战过后带着伤回来。

脊背往下一道疼的格外厉害, 夏日的炎热助长了这种痛苦,楚倦伸手解开衣领查看伤势,而后手指一顿,诡异的沉默了。

“......”

先出来的并不是受过伤的脊骨,而是肩头一处新鲜的咬痕,看得出来咬的极重, 一排牙印子半个肩膀都没逃过, 青青紫紫在夏日明艳的阳光下看着就没一块好肉。

楚倦不死心往下拉了一下, 很好,锁骨脖颈万一幸免, 全咬的印子斑驳。

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到底穿到了什么时候?”

外面还有侍卫值守003不敢随便蹦出来, 只是在楚倦脑海里飞快道:“昨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祭月啊, 宿主记得吗?”

中秋、祭月......

废话,这种刻骨铭心的日子怎么可能忘,楚倦额心青筋无语的跳了起来。

他从战场回来身上带伤始终未曾大好,前些日子就在府邸陪陪温暮归,但昨天是中秋大日子他按律要进宫陪伴父皇母后。

然后被他母妃下药了。

他母妃不能忍受自己皇儿终日和个男子厮混, 觉得终归不是正道,准备下个药管管自己家风流皇子,给他纳个侧妃收收心。

然而心里只有温暮归的痴情王爷楚倦怎么能就范了?他前半生虽然风流,但自从动心以后都是对心上人守身如玉。

于是一路打翻了宫中侍卫,推开了母妃安排的美人,骑着马硬是撑着一口气跑回了王府。

然后趁着醉意在温暮归院前徘徊良久,终于推开了温暮归的大门。

这是一桩极尴尬的破事,楚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他两手都抓,外人看来那就是桀骜不驯,身份尊贵的皇子想要强取豪夺再容易不过,但他对温暮归是十成十的尊重爱护。

他哪怕憋死了,忍着回去跳进湖水里,若是温暮归不愿意他也定然不会强求的。

人都有克星,桀骜尊贵如靖王,克星就是温暮归。

那时正是深夜,温暮归院落灯已熄灭,他撞开门以后喘着粗气把手按在门上,五指微曲,怕打扰了温暮归好眠,只靠在寒冷的门扉上褪些热度。

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罢了。

实在忍的忍不住闷哼时他的副将庄恒挪过来,急的不行:“王爷,不然属下给您找个人来......”

万一憋坏了身体可怎么得了,那药看样子就烈,叫王爷硬生生受着可怎么是好,大半夜跑出去请大夫,现在也还在路上,来不急。

大半夜的自家金尊玉归的主子中了药在人家门口守着,多委屈啊,自家王爷何时受过这个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温暮归只披了件月色披风走了出来,长发披肩,一身单薄长衫,皱眉看了楚倦一眼。

被药性搅合的神志不清的楚倦看见他愈发不清醒,仍低垂眉眼攥紧衣袖,声音带了一丝哑意:“可是打扰你了?本王这就离去。”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狼狈的很,低头欲走却没走成,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天色已晚,王爷今夜不如就在这里歇下。”

温暮归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叫楚倦一时愣住,他蓦地回过头去,眼里已现出一丝暗色,哑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却仍然保持最后一丝骄傲:“若你不愿,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月色下的人攥紧门扉,垂眸不见神色,却仍然开口道:“臣......自然是愿意的。”

楚倦猛地倾身将温暮归困在方寸之地,呼吸相抵,副将眼见要成事,连忙跑出去给老老实实关上门。

那天晚上确实是挺混乱的,楚倦被灌了些酒又被下了药,极是不知轻重,一直弄到天亮时分才停歇,靖王这种枭雄类的人物本身性格也不大好,大概欺负的温暮归有些惨。

对此楚倦只想说,温暮归是真的能屈能伸,都对自己这么恨之入骨了,为了帮皇六子也能咬着牙委身上榻。

楚倦无奈的把手臂横在眼上,心想,他大概也是不愿意的,不然怎么能把自己咬这么一脖子印出来,这怕不是在好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一口咬死自己?

想一想也忍不住苦笑一下,要不是咬死自己下场凄惨,不符合他做名臣流芳千古的志向,他肯定直接一刀捅死自己。

但他真的很想说,那天晚上真的是温暮归主动的,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上,他主动,他还恨我欺辱他,这真的还有天理吗?

而且楚倦自知自己有乘人之危之嫌,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免得温暮归看见他心中生气,结果那天早上温暮归那样性格温和的人大发脾气,差点把他半个王府都给砸了。

想到这里楚倦微微扶额,所以说都这么恨他了,如何到最后又后悔了?

003作为狗头军师出谋划策:“会不会是宿主你对主角受太好了?”

楚倦沉思了一下,觉得垃圾系统说的很对。毕竟后来他对温暮归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要什么给什么,最后把命和虎符都掏给他了。

狗头军师003再接再厉:“所以啊宿主,回到现在,你快别对他好,让他动了心。”

说的很有道理,英雄所见略同。

楚倦略微掀开眼帘,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他身边的人庄恒是跟他南征北战过的,是他的左右手,向来知道看眼色,管家也是从开府起就跟在左右的忠仆,听见声音立刻过来。

“老奴在,王爷有何吩咐?”

“他还在砸东西?”

这个他说的是谁老管家自然清楚,老管家抽空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瞧见那眼下乌青就心疼。

这京城中什么样的姑娘不是甩着帕子想进王府,怎么王爷偏生就着了那位大人的道,他暗暗叹了口气,却还是擦擦汗道:“那位大人还未曾消气,那边传消息过来说是、说是砸东西时伤了手......”

老管家咳嗽了一声:“是不久前传过来的消息,老奴也是看王爷难得睡一会儿,就妄自做主没叫醒王爷。”

老管家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或许要受罚了,王爷待那位心尖尖上的人是真的疼,曾下过命令任何人任何事都以那位为先。

今日温大人受伤自己阻拦了消息,王爷怕是立刻赶去安慰温大人,而后再罚个自己办事不力。

还在砸,看得出来是真的恨的紧,自己一大早就走果然是正确的,不然那花瓶可能砸的就是自己。

楚倦按了按眉心,“告诉他再砸就让他自己滚回燕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