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生殖障碍的雄虫
雄虫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 那一晚的宴会或许是因为那个低等雄虫的冒犯,或许是因为地下室里的潮湿晦暗侵袭,雄虫似乎有些受寒。
阿莫斯清晨爬跪在房间门口时隐约听见里面传出咳嗽声, 压的很低, 连咳嗽都带着一丝虚弱, 似乎是怕打扰了还未醒来的其他虫。
雄虫被帝国保护的太好又纵容的太过,大多数雄虫都自我蛮横到一定地步, 若是有任何不舒服大半夜吵醒所有虫也是常事,这是第一次,他发现原来有雄虫会怕打扰到其他虫。
怕打扰到谁呢?整个二楼没有任何其他虫, 只有他这一只罪虫连睡眠也只得跪在门外。
雄虫,难道是怕打扰到他吗?阿莫斯几乎感受到一阵荒谬。
里斯发觉雄虫身体健康出问题时已经是中午,立刻联系了医生。
而后是急急忙忙的家庭医生进去为雄虫打针, 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有虫进出, 门也半掩着, 他能听见医虫的低声议论。
很快所有声音都小了下来, 雄虫似乎快要午睡, 所有虫都默默退出来,顺便将窗帘拉上, 阿莫斯自始至终顺从的跪在门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家虫们下楼梯时还在窃窃私语, 说着雄虫自从那一晚意外以后身体越来越不好,睡眠也很坏, 总是惊醒,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会儿, 哪怕是睡着还是偶尔会被噩梦惊醒。
那一晚是哪一晚不言而喻。
雄虫那天睡的很沉, 一直到傍晚都没有醒来, 阿莫斯就一直安静的跪在门外,哪怕是体格强悍的雌虫膝盖都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听见里面隐约的声音。
“不......不要......”
“放......放开......”
那声音低哑又急促,像是被压抑到极处,阿莫斯想到那一晚模糊当中记得雄虫似乎一口气喘不过气需要他渡气眼神不由得微黯。
他只是一个雌奴未经允许不能闯入雄主的房间,可雄虫似乎.......
终于他还是推开门进去,月色下的雄虫嘴唇青紫似乎梦见了什么难以挣脱的场景,清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不住的抵抗着什么,金色的长发已经被冷汗打湿黏在额头。
等楚倦猛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握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月色下军雌冷硬的眉眼渐渐与多日前的眉眼重合,他不受控制般往后踉跄了一下。
声音嘶哑的吼道:“滚——滚出去——”
阿莫斯像是已经预料到一般默默重新跪好,顺从的爬出去,离开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脆弱的雄虫紧紧捂住心口,喘息都显得格外艰难。
只有一缕一缕的金发随着颤抖不休的肩胛轻轻滑落。
后来是阿莫斯按响了通讯器通知了里斯和家庭医生,紧急过来给予了雄虫及时治疗,熙熙攘攘的虫群进去又出来,他始终跪在门外。
后来他因为擅自进入雄虫卧室受到电击。
抑制环的电击直接深入骨髓,他被押送到庄园的惩戒室,电击让他连吸气都充满痛苦,只能跪在地上用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一口一口艰难的呼吸。
他在那里待了三个小时,后来里斯打开惩戒室的门冷冷站在门口说:“殿下说,你可以出去了。”
顺便带过来的还有一件简单的长袍,以及一袋营养液。
他跪在门外时肚子曾经响过,只是那时候所有虫都忙着查看雄虫的情况,没有虫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什么用,没有雄虫发话没有人敢给他一口水一口吃的。
所以现在的长袍和营养液都是——
雄虫应允的。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继续跪在雄虫门口,而是躺在楼下的房间里,他想里斯过来接他出去,家庭医生也在,雄虫应该没什么事了,第二天却并没有在楼下看见用早餐的雄虫。
昨晚梦魇后雄虫病的更重了。
而他梦魇的原因是什么,阿莫斯心知肚明。
后来的几天阿莫斯还是尽职尽责的跪在雄虫门口,偶尔会小睡一会儿,时间并不多,雄虫身体并不好,也很少出门,出门散步也基本都是在医虫和里斯的陪同下。
第三天的凌晨阿莫斯听见房间里传来异动,像是什么东西砰的落地碎裂,里斯今晚有事不在庄园,其他虫明显没有这样敏锐。
阿莫斯只是犹豫了刹那就推开了门,雄虫坐在床上,只穿了一件单薄长袍睡衣,一手捂在心口,一手撑在身后柔软的床榻上,一只修长的膝盖微屈,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杯,料想应该是雄虫半夜渴了想要喝水却不慎打碎了水杯。
他想了片刻,爬过去弯下腰,双手背在身后,用嘴叼起拖鞋膝行到雄虫身边放在床下,哪怕膝盖在遍地的碎玻璃渣子上碾过也一声不吭。
雄虫不喜欢穿鞋,但此刻遍地的玻璃渣下床必然会被扎伤。
雄虫这一次并没有驱赶他离开,他离的近了才发现雄虫竟然在小幅度颤抖,只是用低哑的声音急促的说。
“药。”
药也被打翻在地,阿莫斯骤然明白是雄虫夜半犯病以后想要吃药。
阿莫斯当时想过,其实如果他不进来将药递给雄虫,也许他就会那样心脏病发作死亡,然而最终他却还是像犬一样的将药叼到了雄虫颤抖的手中。
那只手冰凉的快要失去温度,好似下一刻就会沉沉坠落。
为什么呢?并不是因为雌虫教养里的呵护雄虫,也许是雄虫的声音太过虚弱,而冰蓝的眼睛也太过迷惑人心,在暗夜里微微喘息的样子叫虫禁不住心软。
雄虫颤抖的手将药喂进口中费了很大的力气,吃完之后却还是有良好教养的将药瓶放在柜台上,暗夜里只剩下风声和雄虫轻的如同风声的喘息。
阿莫斯跪在破碎的玻璃渣上,玻璃扎破了他的膝盖,鲜血弄脏了地板,很久很久他听见雄虫的声音,同他说。
“出去。”
声音是紧绷的,听起来有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阿莫斯并没有指望雄虫能对他的态度有什么改善,**着身躯爬到门口,继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哪怕膝盖上甚至有尚未清理的碎玻璃。
他像所有永远坚韧沉默又可以随意处置的军雌,无声无息不敢有任何怨言。
夜色浓重,约摸过了半个星时,他听见里面隐约的咳嗽声,而后是故作冰冷的声音:“回去睡吧。”
阿莫斯微怔,随即知道这是让他回去睡,他不知道这是否是雄虫的戏弄,让他回去睡,清晨里斯回来是再以他擅自离开而处罚,但他只是顺从的低头。
“是,雄主。”
雄虫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喜怒无常,里斯回来带家虫清理了昨晚的碎玻璃,当问起这件事时雄虫正在吃早餐,闻言只是稍稍抬眸:“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