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寺庙
—— 一句话证明你参加过NOI 20xx。
--“因为题目里有我对象的名字。”
——如何看待NOI 20xx lg那句“因为题目里有我对象的名字”?
--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第一,lg竟然有对象?!第二,lg怎么可能没对象……
--明年NOI第一要没上去说“因为这道题是我对象出的”,那都算CFF一届不如一届(然后因泄题而双双被CFF制裁(喜大普奔(不是
……
闭幕式的第二天才是疏散日,但梁阁不准备留了,跟教练报备过,直接走人。
有人起哄,“梁神凯旋而归啊!”
另一人说,“文盲了吧,凯旋而归语义冗余啊,多久没上文化课了,这老词儿你还错。”
“可以吧。”梁阁竟然说,“凯旋词汇化了,而且,习惯用语不讲道理。”
陶颍稀奇道,“哟嚯,少爷这是你该有语文素养吗?还词汇化。”
梁阁抬手揩了下鼻尖,好像在笑,“少奶奶教的,少奶奶有文化。”
词汇量贫瘠的高中生们又是一阵“卧槽”地呜呼哀哉。
一旁的张梦冬忽然问,他终于从回忆的深海里捞到一些微乎其微的琐事,“梁神,是玩贪吃蛇的那个吗?”
大家八卦的视线齐齐投来,梁阁低下头,含糊地发出一个单音,不知是“嗯”还是“啊”,“除了他还有谁?”
他利落地抬了下手,“走了。”
祝余正在走廊等他,见梁阁迎面过来,不知道是大病初愈,还是春风得意,整个人清湛得发光,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攥着腕子一把掠走。
祝余被拽得趔趄,被扯进报告楼的电梯,一抬头,梁阁漆黑的眸子和颤栗的呼吸就一并压过来。祝余心口砰跳,颈子以上轰然热起来,几乎是不自控地探开了唇。
“哒哒哒哒”,高跟鞋急促踏响,朝电梯近了,他们仓皇分开,各自望向两侧。
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端庄的女教师,一丝不苟地站着他们身前,电梯里有很淡的香水味。
电梯沉默地下行,梁阁挺直地站着,眼神很空,没有动,也没有看他。祝余视线垂下来,望着地上三双鞋子,心跳还没平复,无端有些难耐。
女教师在四楼出去了,在电梯门阖上前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门继续缓慢地并拢,在缝阖上的瞬间,梁阁就倾过来吻住了他。
祝余的背抵上电梯壁,嘴唇相贴,呼吸战栗,他手惊惶地上抬,碰到梁阁腰侧,又绕到他后背,从后往前攀住了他两肩。
梁阁低着头狂乱地吻他,热息散在他脸上,祝余净白的颈项上仰着,脚都踮起来,耳畔全是唇舌纠缠的黏重水声。
“叮咚”,一楼到了。
祝余眼珠慌张地往门瞥,正要挣开,梁阁一手摁在他腰后,一手按住关门键,又继续吻他。
一直亲到够本,所幸出来时电梯外没人,在学校电梯里接吻,就算不是他们学校,祝余还是觉得疯狂得过火,脸上燥热不退。
梁阁却无知无觉,他平淡地走出电梯,没人能从他冷漠的脸上看出端倪,也无从想象他刚才如何将身边的男孩子亲得瘫软。
从一中出来,梁阁裤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扫了眼屏幕,目光沉下去,还是接了,“您好。”
然后一直没有说话,步伐猛然停住,旋即蹙起眉,眼底晦暗不明,握着手机良久才应了一个,“好。”
祝余难免心忧,“谁啊?”
“霍昙阿姨。”
霍昙阿姨?祝余其实不清楚简希和霍青山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思量半晌才联想到,毕竟姓霍。
但他记得那天,去霍青山家里找他有没有带走东西的那天,简希和霍昙爆发了激烈地争吵,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锐意锋芒的简希,“你明明只要他,为什么不好好养他?爸爸对不起你,霍青山也该死是吗?你既然连着他也恨,又为什么非要他?”
“怎么了吗?”祝余福至心灵,急切地扯住梁阁,“是不是找到霍青山了?找到他了是不是?!”
梁阁沉着地点了头。
“在哪里?!”
梁阁说,“庙里。”
庙里?
怎么会在庙里?而且还不是a市的庙,在沿海的某省,一点行踪都没有,他到底怎么去的?
依照霍昙的人脉,再加上梁译元那边的关系,都找了这么久。
霍昙得到消息就告知了简希,可简希在电话里说,“你自己不敢去找他,干嘛给我打电话,你们关我什么事?”可她又说,辨不出情绪,“你找梁阁吧,呵,他最爱梁阁了。”
于是霍昙就找了梁阁,“梁阁,阿姨拜托你了。对了,听说你这次竞赛成绩很好,恭喜你,我把奖励寄到你家里好吗?霍青山的事,你爸爸妈妈那边我去说。”她又一次说,像一个疲惫又操心的母亲,“阿姨拜托你了。”
简希不去,艾山还在被关着搞青训,梁阁问祝余,“你要去吗?”
祝余立刻啄米般点头。
梁阁笑了下,忽然掐住他两颊,祝余脸腮都被挤得嘟起来,乌眼珠茫然地看着他,“干嘛?”
买了下午的机票,五点多就到了沿海的D省,但庙在远山里,也不方便晚上就过去了。
祝余坐在床沿,正在和他妈聊微信,林爱贞打字不太灵敏,一般发语音,问他文学论坛如何,有没有拍照。祝余边像模像样地应付着,边网上找了些照片发过去,赶在林爱贞问之前解释,“我没给自己拍照,不好看。”
浴室的门开了,雾状的热气漫涌,梁阁擦着头发走出来,房间里浮着某种湿润的清冽的若有若无的馥郁,祝余无意地抬头望了一眼,眼神像被烫了一下,倏地收回来。
梁阁上身是精赤的。
刚才进酒店的时候,梁阁倏然顿住,回过身来,视线绕了一圈,没有看他,“要——”咳了一声,“双床房吗?”
祝余霎时窘住,垂下眼睫,“都,都可以啊。”
“哦。”
然后刷开门,只看见一张床。
身侧的床垫下陷,梁阁挨着他坐下。
情既相逢必主淫,祝余哪里会不懂?
他对情爱的态度,和这个年龄段大多数男孩子一致,新奇又陌生,像小孩子看到一簇璨烂的火光,想触碰又害怕。
梁阁坐在他身侧,冲完澡后身上那种既清凉又温热的湿润跟着渡过来,祝余喉咙不自觉收紧了,梁阁声音都好像浸了水,沙沙的,“你什么时候洗澡?”
手机上他妈的回复一条条地跳,祝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驱动身体变得很难,“我等一下。”
“哦。”
不再讲话,两厢静默,只剩冷气在吹。祝余莫名更加不自在,从心尖痒到全身,决心打破沉默,破釜沉舟般抬起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