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能怎么办

阚知时又多了解了成向晚一点:成向晚很会气人。

他告诉自己人是视觉动物,看帅哥是很正常的,要大度,要包容,但想到成向晚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心里就无比酸涩。

他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成向晚说:“就在这儿下吧。”

阚知时:“得停到停车场。”

“你停车干什么?”成向晚像是很疑惑,“我下车,你开车去吃饭或者回学校啊。”

这是完全把他当司机了?阚知时固执地到停车场停好车:“我不能一起去吗?”

他当然知道不合适,但就是突然意识到交往的这段时间里,他一次也没有见过成向晚的朋友。他不由得计较起来,他父亲他母亲他哥他本科的大学室友他在柏林的发小,全都知道成向晚的存在,成向晚的朋友是否从成向晚的嘴里听说过他的名字?

“不能。”成向晚果断拒绝,他小声喃喃,“你现在是我谁啊,还想见我朋友。”

“你这位朋友……是Alpha、Beta还是Omega?”

成向晚的身边实在有太多Alpha了。纪迁、吴净元,还有前天晚上酒吧那个Alpha……

成向晚知道阚知时在意什么,他挑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是Omega,但是我和他谈过一段。”

成向晚竟然还有Omega前男友!这超乎了阚知时的认知,他一时说不出话。

成向晚很满意他那如同被雷劈过的惊讶表情,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解释他和和左池谈恋爱时,左池还没有分化。

那时候左池才初二,已经有一米八了,是年级上的优等生,在运动会上也出尽风头,大家都以为他会分化成Alpha,成向晚也不例外。他们那段恋爱是两人代入恋爱角色,却没有恋爱实质性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左池可以做朋友的原因。

成向晚到病房时,左池还在对着电脑,他一只手绑了石膏,另一只手握着鼠标。

“……”成向晚失语,这就是他和老板之间的差距,所以他一辈子只能当打工人。

“你还在工作呢?”成向晚听左池的话,没买牛奶和水果,但两手空空也不太好,在楼下买了束向日葵,他把向日葵放桌上,走近了确认左池的伤势。

“已经住院好几天了,不工作也无聊。”左池笑了笑。

病房里有护工在,有些话不方便说,成向晚便提议:“在房间里待久了是挺闷,我们到楼下转转吧。”

左池点头:“好。”

虽然左池伤势不算严重,但车祸本身足够令人恐惧。成向晚关心当时的情况,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车祸疑似人为。

成向晚蹙眉:“如果没有证据抓住背后谋划的人,那你岂不是一直有危险?”

左池轻声道:“盛黎在调查,说已经有头绪了。”

成向晚诧异,他还以为盛黎和左池最近没有来往。

左池解释说:“我出车祸那天,正好盛黎给我打电话,护士接了,所以他来过医院。”

成向晚没有直接揭穿他: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成向晚曾羡慕过左池,不是羡慕左池各方面成绩好还有钱,而是羡慕左池拥有喜欢一个人很多年的能力。

不像他的“喜欢”,总是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除了自己之外,他从没有坚定地喜欢过什么人。

即使可能会被辜负,真心去喜欢的话,看到的世界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喜欢一个人意味着增加痛苦和心碎风险,他大多数时候觉得平静的、重复地过每一天也不错,但偶尔也会想人活一生,总应该体会一遍什么叫刻骨铭心。

他如实转告了腺体修复手术的事情,左池面色复杂,有惊讶、有动摇、有纠结。

这些情绪活动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盛黎。

“我心里很乱。”左池说。

成向晚搂过左池的肩膀往住院部的方向走:“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这么深刻的感情。只有不够喜欢,才能时刻保持着理智,才能自私和洒脱下去。清醒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人来世间一趟,要彻彻底底醉上一次才会快乐。”

说这段话的时候,他想到他和阚知时。是啊,清醒有什么用呢?他们现在的关系一团糟。

也许,他也应该彻彻底底醉上一次。

去他妈的就此别过。既然阚知时想和他睡,那就睡吧,他还没爽够。

未来怎么说,到了未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从住院部出来时,已经七点过了。成向晚去停车场,果然阚知时的车还停在原位。

阚知时坐在驾驶座上,像是睡着了。

成向晚走过去敲了敲玻璃,他睁开眼,神色有几分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阚知时缓过神:“不想这么早回宿舍。”

成向晚:“那现在去哪里吃饭?”

阚知时愣了愣,他还以为成向晚不愿意和他相处了。

成向晚仍然坐在后排,但没有玩手机,而是隔着车窗看外面的街景。

阚知时问:“你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成向晚托着腮:“好像比起车祸,感情问题更让他头疼。”

“感情问题?”阚知时不八卦的,但想到成向晚说和他谈过一段,追问道,“他是喜欢Omega吗?”

“不是。”成向晚说,“你又不认识他,问这么多干嘛。”

他们去一家中餐厅解决了晚餐,阚知时把成向晚送到楼下。

路上阚知时放了歌,按照歌单顺序播到了他们曾隔空一起听过的那首歌。

阚知时停了车没开门,他酝酿着怎样向成向晚道歉。

他今天等成向晚下班本是为了好好地道个歉,但没找到时机说出口。

无论如何,他不该对成向晚说“恶心”,也不该让信息素失控。

那个时候,仿佛有另一个人格占据了他的身体,引领他去面对这一切。他第一次产生汹涌的怒意,变得不像他自己。

“我……”

成向晚比他先开口:“这周五晚上有空吗?”

阚知时松开扶着方向盘的手:“有。”

成向晚倾身,手肘放在前排椅背上,嘴唇贴近Alpha的耳廓:“那周五等我电话。”

等电话意味着什么?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暗语。

阚知时僵了僵:“做……那个吗?”

“什么那个。做爱。”成向晚字正腔圆地说,他打开车门,“走了,周五见。”

阚知时右半边身子一阵酥麻。做爱是原始的、野性的词,能够勾起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的情绪反应却和身体相反。在成向晚问他是否有空时,他还期盼着成向晚约他吃饭。

而成向晚只想和他做爱。

阚知时没法接受没有爱的性,在他从酒吧把成向晚带去酒店时,他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