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工藤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工藤新一正好等完红绿灯，顺手接起点开了公放。
后座的赤井秀一没有看清防窥屏上的备注，但对面传来的是十分有特征的声音，他毫不费力地认出了那是谁——他们不久前还就‘如何避开追杀’这一问题谈到的琴酒。
赤井秀一呼吸一窒，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在哪里。”琴酒语气带着点烦躁地问，“不是说找到那只FBI的老鼠了？”
手还稳稳搭在方向盘上，工藤新一镇定自若地在脑中翻译了好友的这句话。
【赤井秀一那家伙跟你人呢？】
啊！他忘记了最重要的这件事！
“别着急啊，Gin，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工藤新一尽可能压低嗓音，语调冰冷，“待会就把那只老鼠的所在地发给你，不过你是要跟我抢这份功劳吗？”
对面的黑泽阵一下听出工藤新一现在不是独自在开车，估计车里另一个还就是他们对话中那个‘FBI’本人。
他将手里的烟头在浅浅一层咖啡粉上碾灭，看着微弱的火星慢慢消失，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开口道：“你最好别露出什么马脚，我不介意一次性把两名叛徒一起送去黄泉，你们到时候只能在往生的路上暗自哭泣了……”
话音刚落，电话两头的人都诡异地愣住。
工藤新一谨慎地戳了下001：【阵哥他，该不会也被同化了？】
001毛骨悚然：【……不至于?】
黑泽阵其实很少会说这种略带点中二但听着又很带感的话，所以连他本人都被震惊到了。
怎么回事，他刚才想说的是这句吗，难不成是被赤井感染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
“总之，那个FBI，会由我亲手将他变成亡灵。”
黑泽阵匆匆挂断了电话，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工藤新一这下确信好友还正常得很，只是，虽说演一波琴酒的提议是他给的，可这些话里掺杂的个人情感也太多了吧阵哥！
后座的赤井秀一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陷入沉思：怎么感觉今天的琴酒脾气额外暴躁？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卧底身份被揭露了？
“我会把假地址给他，送你去安全屋后再说。”工藤新一的声音响起，赤井并无不可地点头应下了。
既然能跟他在危险的组织里成为盟友，轩尼诗本人的能力不可小觑，他再多问就像是在质疑一样。
况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自己先躲一段时间再离开日本，轩尼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工藤新一要带赤井秀一去的所谓安全屋，其实是他自己前两年购置的一处小公寓，真要说起来，也是工藤新一私人的安全屋，那里上午他就提前整理过了，赤井秀一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车停在了米花百货大楼底下，赤井秀一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里发生过火灾，为了安全起见，后面三栋公寓楼跟百货大楼之间重新安装一道联络桥，发生危险时可以通过联络桥快速离开。”
工藤新一解释：“安全屋就在最后面那栋居民楼里，从这边进去比较方便掩人耳目。”
为了防止被不存在的组织通过监控抓到，二人下车前都把口罩给戴好了，赤井秀一那头标志性的长发也暂时低低地在脑后扎了起来，远远望去一下子没办法分辨他的性别，达成了不错的掩盖效果。
今天是休息日，但百货大楼里人不算特别多，他们穿得很寻常，掉进人群中就找不到了。
不幸的是，工藤新一刚带着身边的好友绕了几圈上到四楼，才往电动扶梯外走了一步，就跟从正对面那家餐厅里走出来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是正好用完午餐离开的萩原研二与诸伏景光。
工藤新一暗道糟糕，他没有跟这两人提前商量过剧本，万一被发现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苏格兰？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他迅速先发制人上前几步，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接着又转向诸伏景光，歉意地说道，“之前确实是莱伊他误会了，别太放在心上。”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同时沉默了下来。
新一前辈/工藤先生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吗？
不过还好后者的反应够快，手在背后悄悄捏了捏前者的手臂提醒他回神。
萩原研二今天本来轮到了值班，但主动去厅里想请假后发现上司比他还早请了假，他们原本的工作被3系交接。
换句话说，他白得了一天带薪休假，正好能出来听好友的演唱会，顺便陪对方吃顿饭。
会在这里遇见据说在做特殊任务的上司，心思敏锐的萩原研二一下明白了工藤新一是想隐瞒身份，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结果就看到跟在工藤新一身边的那个戴口罩的长发男性。
还真是小诸伏说的……萩原想，看来需要瞒着的人就是莱伊前辈了。
他立马笑嘻嘻地勾着诸伏景光脖子朝工藤新一回话道：“好巧啊前辈，我们就是来这里吃顿饭啦。”
诸伏景光也反应过来该怎么做，点头应和的同时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也是我要先说抱歉，嗯……莱伊。”
本来想说的‘莱伊前辈’在工藤新一的眼神暗示下强行吞了回去，诸伏景光干笑了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落后半步，眼神扫过突然出现的两人。
苏格兰身边那个人他也没见过，而轩尼诗能直接在对方面前说出组织的代号，证明那个人也是组织成员。
那么看来，要不就是还不知道他叛逃消息的底层人员，要不就是……卧底了。
他转念一想，苏格兰和波本和轩尼诗都是卧底，没道理自己再走几步又能碰上一个卧底吧？
然后赤井秀一就眼睁睁看着工藤新一背在身后那只手上拿稳手机，备忘录里刚刚盲打的一行字引人注目。
【都是自己人，来接应我们的。】
赤井秀一欲言又止。
“好久不见啦莱伊。”萩原研二恰好在此时对他挥了挥手，轻快地说，“还记得我吗？我是田纳西。”
……不仅是公安的卧底，还是个代号成员。赤井秀一忽然有些怜悯琴酒跟组织了。
其实萩原他们约的是个四人局，奈何娜塔莉家里临时有事，伊达航作为未婚夫也就和他们道歉后跟着一起离开，所以现在剩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人，本来都要走了，谁知道会撞上刚过来的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准备先和两位后辈道别，不管怎么说放任赤井秀一和不知情的二人多接触一秒就多一秒泄露的可能性。
可事实上，他没来得及走出去几步就被迫中止了——不远处，这一层楼的中心大厅里传来了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