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户口本
晚饭后,男人们坐在客厅聊天,电视声音开的很大,说话的声音更大。
叶昭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翻阅,其实她看不进去,就是装装样子。
如果一切顺利,明天这个时候,她已经在火车上了。
系统絮絮叨叨把她说了一顿,叶昭跟系统相处的这段时间,早摸透了它的脾性,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机器人,而且年纪小,哄一哄就好了。
门口有动静,叶昭回过头去,只见白韵莲端着一块西瓜进来了。
“小昭,你怎么一个人在屋里?”
白韵莲一头半长卷发,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她走前来把西瓜递给叶昭,“吃西瓜,很甜的。”
叶昭知道这是个糖衣炮弹,原书里白韵莲就是一个白莲绿茶,那手段可比二伯娘高多了。她从不在叶定国面前挑叶昭的毛病,但她会暗暗拱火,让叶定国自己给自己闺女找毛病。
原主是个早产儿,本来就不够聪明,情商也不高,容易被挑拨,叶定国把大部分家产留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白露后,原主彻底黑化走向不归路……
叶昭把书本合上,礼貌地弯了弯嘴角。
这个糖衣炮弹,她还是勉强先把糖衣吃了吧,接过西瓜,叶昭轻声道:“谢谢白阿姨。”
白韵莲见叶昭接受了她的好意,瞬时喜笑颜开,“快吃。这次回来发现你长高了不少,白露看着比你矮一点。”
“我166。”
“她160,跟你一样也瘦,在家是天天捧著书,我跟她说话呀,她都不带理我的。”白韵莲说起女儿时,满脸的温柔。
“白阿姨你的香水真好闻。”叶昭冷不丁也送上自己的糖衣炮弹,“甜甜的,有果香味,闻着真舒服。”
“是吗?”白韵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朋友从港府带回来的外国货。你要喜欢,阿姨下次送你一瓶。”
叶昭大口吃着西瓜,没有回话。
白韵莲见叶昭看起来没有抵触她的意思,整个人都松快多了,她轻声道:“你爸爸让我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自己怎么不来问?”
“你爸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擅长表达。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白阿姨说。”
这一段原着里没有写,但根据原身的经历来看,原身去深城之前,在针织厂做了两年的女工,不出意外,他们想把她往工厂里塞。
叶昭没有正面回答:“阿姨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打算比较好?”
“这要看你自己。”
“我还小,没有主意。”
“你爸的意思,要不要托关系,给你找份工作?”白韵莲见叶昭若有所思的,以为她心动了,又道:“你爸的同学在针织厂当副厂长,他可以安排你进去。”
叶昭把吃完的西瓜皮放桌子上,拿手帕擦了一下嘴角,她当然知道,叶定国不想再给她生活费了,虽然他不缺钱,但就是不想再负担她。
宛城针织厂又小又破,工资低得出奇,周围的职工家庭,都想着法子把孩子塞到事业单位去,谁要进这样的破厂?
“我想读书。”
“你要复读?”白韵莲很意外,她知道叶昭脑子笨,读书成绩差,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了,怎么突然想要回去读书?
“可以吗?”
白韵莲一时哑口,她不相信叶昭会真的想回去读书,肯定是在家懒惯了,不想进厂干活,还想要爸爸养着呢。
叶昭猜到对方是怎么想的,她似笑非笑地撅了噘嘴,“爸爸舍不得花钱让我复读?”
“不是,当然不是。我去跟他说,只要你想读书,阿姨都支持你。”白韵莲轻轻拍了拍叶昭的肩膀,又聊了几句,外面客人要散了,白韵莲才匆匆出去。
再次把闲书翻开,叶昭发了会儿呆,等外面渐渐安静,她才起身把西瓜皮拿出去扔掉。
叶定国喝酒上脸,他坐在沙发上,脸和脖子都是红的,他微闭着眼听白韵莲嘀咕着什么。
叶昭把西瓜皮扔进垃圾桶里,只听她爸嫌弃地呵斥:“别再给我丢人!自己是什么料子,自己不知道?”
叶昭什么料子?孤儿院长大,省奥数冠军,顶级大学本硕连读,只是可惜在读研期间,她去兼职途中遇到车祸,不幸成了植物人。
所以这次穿越是她重生的机会。
叶定国再次闭上眼睛,只鼻孔里哼了一句:“废物!”
叶昭条件反射般,怼了回去:“如果我是废物,那也是因为你遗传基因不好,你自己生的废物。”
全家人都懵逼了,以往叶昭看见叶定国就像老鼠见了猫,什么时候敢这样顶嘴。
叶定国这几年说一不二惯了,何曾被人公然顶撞过?他气得手发抖,随手抄起桌上的紫砂壶,狠狠掷了过来!
叶昭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啪!
紫砂壶碎了一地!
那是二伯心爱的紫砂壶啊,二伯在一旁差点心肌梗死。
“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叶定国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冲过来打她。
白韵莲赶紧拉住他,叶定国平时是个极其稳重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女儿,他就暴脾气。
明天他们还要去登记结婚,白韵莲怕节外生枝,忙劝道:“老叶,你这是喝多了,冷静一下!”
叶定国摁着要炸的额头,“跟她妈一个样,没本事还目中无人!愚蠢!自私!”
原主亲妈是怎样的人书里没提及,但亲爸是怎样的,叶昭倒算是见识到了,难怪原主死不瞑目,叶昭冷冷笑了笑。
叶定国抬眼看见叶昭竟然在偷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是不是当年我妈把你抛弃了,所以你才那么讨厌我?”
这话一出,不得了,叶定国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往上窜,他要冲过来打她,叶昭灵活地很,她直接躲在二伯身后,“二伯救我。”
二伯平时并没有管教过叶昭,更谈不上疼爱,但当叶昭躲在他身后,把他推出来时,似乎有种天然的使命加身,他这二伯现在才应该是一家之主。
“多大的孩子了,你真打呀?行了,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酒醒了再说。”二伯拦着叶定国,脚上踩到了紫砂壶碎片,不忘心疼地加一句:“你得赔我一个紫砂壶啊。”
白韵莲也在一旁拽住叶定国,好声好气地劝着。
二伯娘取下围裙挂在手里,她挺不满意白韵莲越过她直接去跟叶昭谈工作上的事,“你说她大了,也还是个孩子,是继续读书还是工作,三叔你得跟我们商量,我跟你二哥工资低,负担重……”
话里话外的意思暗示地很明显了,无论读书还是工作,都得给钱!
叶定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都跟我谈钱?我是没给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