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祁喻如今是肉/体, 虽比常人呼吸少,但也不能断呼吸来维持肉/体需要的机能。不过他是剑,他比起正常人可以在水里憋到很久, 但久过头就会触发玉衡保护肉/体的机制。

祁喻怕自己太重沉下去, 连忙扑腾扑腾从水里爬起来, 一股脑爬上张简澜的对岸,脚底跟抹了油一样, 跑得飞快。

这一勾落了空, 令那道长失望,不过很快他又精神抖擞, 踩着水面飘过岸,追上那跑得飞快的小先生, 追着问:“先生跑什么?”

趁着他没看到自己的脸, 祁喻急忙用大袖挡着小脸绕着走开,压低嗓音说道:“今天……今天老夫……老夫家里有事, 暂时没空……你改日再来。”

张简澜执着的跟上:“没关系,吾可以加钱, 只要先生肯开口。”

“这不是钱的事儿!”祁喻脸都快青了:“老夫今日洗手不干了!以后都不干了!你赶紧的走吧!”别特么再缠着我了!

那道长还是追得殷勤:“为何这般突然洗手?可是家中有难处?”

祁喻无语了:“……”

“没关系,你可以敞开心扉跟吾聊聊, 吾愿意为你排解心中烦忧。”

“……”

“先生为何不说话了?”

“……”

“先生你还好吗?”

他挡左边脸那道长追到右边,他挡右边脸那道长追到左边, 无奈之下,祁喻只好把头顶通黄的大帽子往下一扯,盖住整张脸。

但是这样被蒙住眼睛看不见路。他用手指指在眼前的劣质布料上扣了两个洞洞,一瞬间从算命先生的变成了蒙面劫匪。

祁喻扭过头凶神恶煞的瞪着张简澜, 希望能用这凶神恶煞的眼神, 让那道长知难而退。

那道长不仅没有吓退, 目光甚至还宠溺了起来,说道:“先生这身衣服都破旧了,不如与吾一同去街上逛逛如何?吾给你买一身合适的。”顿了顿:“放心,吾只是出于同情。”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祁喻:“……”

真是好难甩的家伙。

看他样子是不想走了。

祁喻想了想,只能用别的办法劝退他,于是道:“算命可以,但老夫这儿收费很贵,事先跟你说好。”

张简澜:“恩。”

祁喻伸出三根手指头,狮子大开口:“三万两算一次,现金结账,概不赊账。”他知道张简澜这人两袖清风,毛都没有,肯定是拿不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刚这么想,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递到他眼前,张简澜认真问:“可够?”说着在祁喻震惊的视线下又掏出两个钱袋子,往他小手上一放:“不够吾可以再加。”

祁喻人都傻了:张简澜你是去抢劫了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虽然但是……

钱都送手上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赚了这一票他可以挥金如土快活两个月。

祁喻正经咳嗽一声,勉为其难的把钱给揣兜里了,还不忘提醒他这钱不会还:“先说好了,进了老夫口袋老夫就不还了啊。”

张简澜:“恩。”

祁喻招招手让他跟上:“那你跟我来吧。”说完他往破庙的方向小跑,张简澜跟上。二人一同回到小破庙里。

“你在这等老夫一会儿。”

祁喻躲在神像后边黏上了自己的假胡子,假痣,像模像样走了出来。

期间张简澜就端正的坐在庙里看着。

祁喻出来后,又去桌子底下翻主角团带不走的道具,那些废弃的纸张。想着张简澜本身就是道人一般的算卦术语忽悠不住他,那只能用非一般的方法。

陆晓温那招画画算法就挺不错的。

祁喻半个身子钻到里面桌子底下,摸索好一会儿才摸到那些东西。

那较好的腰线和臀部露在桌子外,臀部正随着主人寻找的动作而轻轻摇晃,晃得那道长坐立不安,脑子都是晕的。

他……真的不对外人有一点防备么?

现下还好是自己,如若是他人看到……不能再往深处想。这般一想到旁人也看到这番令人血脉喷张的景象,他就燥热得厉害,浑身是火,却无处可以宣泄。

张简澜皱着眉扯了扯领口,往常宽松透气的校服,此刻不知为何竟如此紧得发慌。

那臀部还在摇晃。

他红着眼盯着祁喻,强忍着,忍到额边爆青筋。

终于,那毫无防备的小先生总算拿着东西出来了,但凡祁喻在多晃那么几秒,现在都不能衣衫完整的站在那说话。

祁喻转身看向张简澜,发现那道长在微喘粗气,脖子和脸血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不对劲。

出于对冤大头的关心,祁喻皱着眉问道:“你没事吧?”

张简澜微微摇头,现在脑子还是晕眩的,缓了好一会,才稳住神色,看向祁喻:“先生好了?”

祁喻点点头:“恩。来吧。”

祁喻在桌子面前坐下,那道长坐在他对面。

祁喻学着陆晓温骗他的方法,拿去骗张简澜,递给他一支笔,又在桌上铺上一张黄纸,说道:“画吧,随便画一个东西。”

张简澜发出和之前和他一样的疑问:“先生不看相?”但是没祁喻那般警惕,提问的期间,已然拿着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祁喻敷衍道:“老夫的算法跟民间算法不同,你脑子里想什么就画什么就是了。”

“嗯。先生神通广大。”

张简澜一点没怀疑,认真回应着,笔也在认真的画。祁喻看他画得那么认真,一时好奇,低头看了看,就见张简澜在纸上画了两个圆润的东西。

这两圆润的东西不算特别圆,倒像是一个倒着的爱心。

张简澜这人自身技能很全,画画也很厉害,平日里一些山山水水画得出神入化。祁喻还以为他要画什么很厉害的东西,怎么现在画出来的东西这般这令人不解呢?

他看了很久都没能猜得出来这个是啥,于是好奇问:“你这画的什么?”

闻言,张简澜将笔一放,一本正经道:“吾妻的屁/股。”

祁喻:“…………”

祁喻黑着脸起身想走,被他拽住衣角,张简澜拎着画纸耿直的解释道:“是先生让吾想什么画什么,吾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吾妻的屁/股。”

祁喻愤怒掀桌:“啊!!!”

张简澜负着手淡定躲开。

祁喻实在受不了了,气呼呼的把他给的钱袋子一股脑全还给他:“老夫算不了你这龌龊的东西,赶紧拿着钱走。”说完他要出去,张简澜连忙跟上:“先生留步,吾可以重新再画。”

祁喻赶瘟神一样赶着他:“走走走!赶紧走!”

这般一路把他推到门口。

祁喻火速关门,怕破庙的门不够严实,又找来一块大石头堵门,这才放心的拍拍手回到破庙里。

可他一转身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