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管这是否真的就像是柯南·道尔认为的那样, 这是可以返老还童的药物。
但至少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或隐晦或直白地盯着罗尔德·达尔手中的那根试管,就好像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不过这么说似乎也并没有问题,即便罗尔德·达尔对待这玩意儿的态度就像是捏着瓶会动的水果糖, 但要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三个人来说也许就是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了。
“让我看看……”
穿着酱紫色天鹅绒燕尾服的男人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目光在丹尼尔·笛福和琴酒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就好像正在观察着什么。
“你们大概沾到了几滴?三滴,或者五滴?”
后面那句话是对丹尼尔·笛福说的。
英国水手是最先被下了黑手的, 他衰老的程度要比黑衣组织的高层来得多得多, 看起来已经算是活化石的程度了, 很难想象现在的他居然还能够拥有明晰的思维能力。
“好吧, 从外表什么的来看果然很有困难,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听我指挥的后果。”男人叉着腰,抱怨着, 像是对于两人之前互相坑害的行为有些不满。
两位老到了绝对超出了世界纪录的老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又十分迅速地扭过头,只不过忽然在房间里响起的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的声响就不知道是来自于谁的了。
“一颗药丸可以年轻十岁左右,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吃一颗就等一段时间,可以选择在合适的年纪停下来。”
男人摇了摇手中的试管,那些黄色的小药丸顿时运动得更加活跃了。
柯南·道尔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来自自身修养的礼貌让他一直克制着自己, 等待罗尔德·达尔的话语说完再隐晦地提及一些可以交易的事情。
不过罗尔德·达尔显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反倒是男人率先和他搭上了话。
“道尔先生, ”戴着高礼帽的男人朝着在场唯一一个真正的老年人转过身来, “您要不要也来尝试一下, 毕竟年轻的身体的感觉很不错不是吗?”
这确实是很吸引人的提议了,顿时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两人也都神情各异地看向这边的方向。
但老侦探却对于另外的事情表现出了一些额外的兴趣。
“确实是非常棒的提议,”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也许我会更希望能够和你单独谈一谈。”
“和我单独谈一谈?哦,那可是当真荣幸,其实在见面以前我一直以为您是什么长着三张嘴和放大镜似的眼睛的飞天鳗鱼冻呢,现在看来倒是我先入为主有眼无珠了。”
男人的语气陡然亢奋起来,不过他此前就表现出了一些疯疯癫癫的潜质,倒没有人觉得奇怪,反倒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更加地没底。
[那个侦探是不是有点瓜,返老还童诶,多好的机会]
[也不一定吧,这种好处都不要肯定更有的图谋]
[同意前面的,而且他们未必信任达尔先生吧]
[话说没人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微妙吗,如果他们能够打得过达尔先生,现在估计已经上手去抢了]
[要不是达尔先生先前秀了一波操作,这些人绝对要搞事]
[等等,现在的场面,不算达尔先生,是二比一啊,琴酒危/doge]
[话说是真的很好奇达尔先生的糖果工厂到底是怎么生产出这些东西的,如果是异能力也太可怕了]
[有没有可能是达尔先生提到过的神?我记得他和之前在日本活动过的米切尔·恩德都是统一哥组织的成员?那个叫乌有之乡的?]
[是乌有之乡没错,总感觉
有阴谋,毕竟既然之前都不显山露水,现在却开始活动,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别有所图]
[但感觉未必不是好事?我记得小国王明明也消灭了不少鬼神,超帅的好不好,当时在红庙里,那个龙和狮子是真的太酷了]
满意地看着弹幕似乎正顺应着自己的想法进行地猜测,海音寺溯游将手中的红皮笔记本翻开到了下一页。
那里还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在等待着和前面两页一样的纹章来填满这里。
信仰值在这段时间的积累中已经绰绰有余,而现在确实是召唤和使用下一个马甲的时候了。
海音寺溯游深吸了一口气,用信仰值和系统兑换了一次抽奖机会,就像是第一次抽取卡牌那样,出了他意外没有人能够看见的刺眼光芒在房间里亮起,一个图案逐渐浮现在了空白的页纸上。
那是一张丑角牌,小丑涂满油彩的脸上,是一个巨大的浮夸的笑容,永不悲伤,或者说没有人在意小丑是否会感觉到悲伤。
将思维与新的马甲进行连接,在明白这词的马甲的能力和相关的背景故事之后,海音寺溯游的嘴角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接下来的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似乎能够被完美地填补上了。
在僻静的病房中,柯南·道尔和罗尔德·达尔的对话还在继续着,不过瘦削却看起来像是只山羊的男人却没有立即接受柯南·道尔的谈话邀请的想法,但又没有完全拒绝。
“也许有机会的话,可以,不过这两位先生恐怕等不及这么久了,他们看起来随时要断气啦。”
罗尔德·达尔眉飞色舞地说道,看起来心情大好,最然并没有人知道他正在因为神明而愉悦,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说,情绪产生的原因本身就没有必须要探究清楚的必要。
“还有个小先生等待着我去探望,这些恐怕要麻烦你们自己分配。”
试管被男人随意地丢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但是出于某种尚未被打破的平衡,似乎没有人去做着第一个拿试管的人。
而在罗尔德·达尔出门的那一瞬间,一些看不见的平衡点就骤然被打破了,不过再多的争锋都暂时被他关在了门外。
一首不知名的乐曲被男人哼唱着,罗尔德·达尔脚步轻快地向着走廊更深处走去,道路在他面前无限地延展着。
而这一次他的目标则是中原中也所在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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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就好像是暂时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一切的控制权,就像是他先前不久那样,被压抑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奋力挣扎才看到了一丝光亮,即便转瞬即逝。
而更多的时候是黑暗,无法拒绝的黑暗和压迫使得他就像是呆在海底,被无休止的压力恐吓着。
他像是被什么给抛弃了,又像是被什么给排斥了,但又像是被某种柔软的东西接住了,被气凝胶一般的东西托举着,不至于让理智继续向着崩溃边缘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