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殿下

正文第一四四章

傍晚,荣烺借钱计划也没能成功。她父皇她皇兄,看祖母不借给她,竟然都不打算借钱给她。

荣晟帝听说闺女眼下五六千两的饥荒,先是哈哈大笑,后表示,“旁的事说出正当理由来,银子不算什么。你这一则是自己要酬谢齐尚书,二则是打赌输了。就治你这赌博,也不给你。”

“这算什么赌博啊。”荣烺不承认自己这是赌博,她往皇兄荣绵看去,就听她哥说,“父皇说的对。你干嘛还跟齐尚书打赌,赌博是恶习。齐尚书这事办的也不对。”

“都说了不是赌博,就是打个赌,玩儿一样。”荣烺强调。

“一下子输五千两,这还不是赌博。”荣绵很不赞同妹妹赌钱的事。

荣烺臭脸,“你们又不借银子,不许再说我。谁再说我,谁就借我银子。”

荣晟帝乐,边吃茶边说,“那我可不说了,这话忒贵。”

荣烺哼一声,待与兄长一道去麟趾宫请安,也没能借出银子来,她母妃一听说她要给齐尚书一万两银子,当时便尖叫如鸡,数落她好几句。要不是荣烺瞧着要翻脸,徐妃估计还得再叨叨。

当然,母妃这里也是一两银子都没有的。

荣烺心说,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抠啊。

她迈着小步子往回走,荣绵瞧她脸颊鼓鼓的,板着小脸儿,知她必是在为银子发愁。荣绵小声说,“你答应我以后别去赌了,我就把银子给你补上。”

“都说那不是赌了。”荣烺习惯性的反驳,眼睛猛的一亮,问大哥,“哥,你肯借银子给我?”

“咱们亲兄妹,什么借不借的,你既应了齐尚书,自然是要把银子给他的。”荣绵极重信誉,他道,“晚膳后我就让嬷嬷把银子给你送过去。”JG

“哥,我差六千多两呢,你有这么多么?”

荣绵点头,“虽说不是小数目,却也不是很大。”

荣烺很体贴哥哥,“哥你一年也就六百银子的年例,虽然你比我大五岁,也就比我多三千两,你要都给我,你平时用什么?”

荣绵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总还有点私房。”

这话颇有些含糊不清,荣烺是个好奇宝宝,就跟她哥打听起来,“啥私房啊?哥你还有私房?”

“别说这个了。”

“我想知道嘛。”荣烺一个劲儿的问,荣绵一向疼妹妹,禁不住她撒娇,就跟妹妹说了,“母妃给了我一些。”

荣烺说,“哥你平时银子不够用么?”

“够的。在宫里也用不到银子,可能是这一二年常有出宫,就给了我些。”

荣烺倒不是嫉妒兄长,她跟她哥感情可好了,荣烺主要不服她母妃的偏心眼儿,哼了两声说,“怎么只能哥你,不给我啊?”

“我多大,你多大。我是大人了,你还小哪。”荣绵牵着妹妹的手,“总之别为这个生气,待你大了,母妃自然也给你的。”

“那可说不准,母妃可偏心眼儿了。”荣烺道,“她就跟外头那些重男轻女的妇人一样。”

“胡说。”荣绵道,“咱们哪回过去,母妃都是备一桌子的好吃食,有我爱吃的,也有你爱吃的,还是你爱吃的多。”

“那是你挑嘴,这不吃,那不吃的,我啥都吃。”

“这样才好哪,谁见了你不夸满脸福气。”

“那是。”她又臭美起来。

晚膳后,荣绵打发自己的奶嬷嬷给荣烺送了银票过来,足有一万两的银票。荣烺看过后说,“皇兄把银子给了我,他还有银子用么?”

这位嬷嬷姓李,生得一张圆脸,很和气,闻言笑道,“殿下放心使吧,我们殿下那里还有些零用。”

荣烺这才令林司仪收了,劳李嬷嬷亲自跑这一趟,荣烺让林司仪带李嬷嬷下去吃茶。

如今银子有了着落,荣烺也就放心了。郑锦几人都聚在荣烺这里说话,几人原一起凑了凑私房,离一万银子还有好几千两的差距。郑锦就想,要是公主实在凑不足银子,明儿郑锦就打发人找她爹,叫她爹先拿银子出来给公主使。

当然,这法子她还没说。

如今见大殿下借了银子给公主,几人都放了心,郑锦说,“这银子明儿先给齐师傅。吃一堑长一智,殿下,咱们在宫里虽用不到银子,长远打算,不如外头寻些赚钱生计。”

颜姑娘也赞同这话,“不然要凭殿下有例银,得十几年才能还清大殿下的银两。”

荣玥说,“这要怎么赚钱呢?我听说,外头赚钱,就是庄子收成之类。”

姜颖点点头,基本就是这样了。

独荣烺最好奇,“庄子我知道,内务府就要负责管理皇庄。”

郑锦说,“庄子里有庄头,每年种了粮食有了收成,就能拿出去把粮食卖钱。除了给庄上佃户的,剩下的便是主家的收成。”

荣烺也意识到自己比较缺钱,她说,“等明儿我问一问祖母,我还有三千多两,应该能买一些田地,看田庄收成怎么样吧。”

大家说会儿话,看天时已晚,便起身告辞,回自己院儿休息。几人走后,林司仪服侍荣烺梳洗。夏天荣烺都要泡个澡,宫人调好水温,请公主殿下过去沐浴。

荣烺颇多讲究,她自小到大,浴桶也有好几十个,今天用的是只镶玉的,荣烺坐浴桶里,林司仪给她洗。她身上痒痒肉很多,边笑边躲,“唉哟,痒,哈哈,痒。”

“哪儿痒啊。”

“这痒,那痒,都痒。”

“不痒,一点儿都不痒。”

林司仪像搓团子一样,给她用香澡豆搓一遍,头发也会洗的干干净净。待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用柔软干净的细布巾擦干,包好头发,再给荣烺擦香膏,最后扑一层香粉,浑身香喷喷的,荣烺也不睡,她在床上还要一边儿晾头发一边儿听林司仪给她讲睡前故事。

荣烺有心事也会告诉林司仪,“你说母妃多偏心眼儿,竟然偷偷给皇兄银子,不给我。”

“殿下这么说,大殿下得多为难啊。原本大殿下是担心你凑不齐银子,才主动拿出来给殿下的。”林司仪用小玉梳给荣烺梳着头发。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说啊。”荣烺哼一声,“我母妃就是个偏心眼儿,我早就知道,她就是偏皇兄,偏儿子。”

“五根手指尚有长有短,人心本就是偏的。”林司仪并没有说些谎言安慰荣烺,而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怎么能偏心呢,都是一样的儿女。”

“殿下生在皇家,不知道外面的事。”林司仪道,“外头贫寒人家,一旦生活不济,都是先卖女儿换银子。便是生活略好些的人家,也是先供儿子读书,即便在书香门第,也有不识字的女孩儿。再大的家族,没有儿子,即便有十个女儿,也叫绝后。即使女儿再出众孝顺,也比不得一个混账儿子,这叫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