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混沌 (23)

虞渊:“……”

笨蛋老婆果然是偶像剧看多了, 有样学样,学的还不太行。

他嘴上说着要自己走,表情却是凶巴巴的“你走一步试试”。

虞渊也不想走。

他忍住笑, 把行李箱推到一边, 换回了拖鞋, 又走回到客厅。

太启坐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奶茶。

“你不是要走吗?”

虞渊在太启的身边坐下, 拿过纸袋里的手套撕开。

“等会儿走。”

太启冷哼一声, 又捧着奶茶躺了回去。

电视调到太启最近看的电视剧,其实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部剧了, 也不太记得剧情演到哪里, 便拿过遥控器,一段一段地跳回之前的剧情。

这是部狗血都市剧,主角离婚后, 前夫又找回来死缠烂打, 太启刚好跳到一帧, 是主角的闺蜜团围着渣男骂, 便放下遥控器认真看起来。

电视里传来闺蜜团对渣男的咒骂,虞渊熟视无睹, 把小龙虾一颗颗剥好, 一排排整齐得摆在盖子上。

“吃吧。”虞渊对太启说。

太启赌气:“不吃。”

虞渊说:“你不是喜欢吃小龙虾吗?”

太启说:“手脏, 蒜蓉味也难散掉。”

他捧着奶茶咕噜噜吸着, 喝完一杯, 又开了一杯。

虞渊剥了半盘,问:“真不吃?”

“不吃。”

太启心里有火, 看完闺蜜团大骂渣男, 又折返回去看一遍, 仿佛电视里演员骂的不是女主前夫,而是虞渊。

虞渊抬头看了一眼电视,问:“后来复婚了?”

太启说:“找小狼狗了。”

虞渊说:“简单,十年后,换个身份也不难。”

太启回过头看了虞渊一眼,有些不明白虞渊在说什么。

虞渊摘下手套;“我是说我——如果你喜欢的话。”

“谁喜欢你啊,几千岁的老男人。”太启忍不住骂出了口,结果一想,自己比虞渊年纪还大,又悻悻闭上嘴。

“好了,别生气了,吃小龙虾?”

太启赖在沙发上,除了吸奶茶之外动也不动,虞渊便哄到底,剥掉壳去了虾线,又戴上一副干净的一次性手套,喂到了太启嘴边。

“我说了,我不想吃虾尾。”

“那吃虾壳?”

太启也没看清虞渊做了什么,他手里的虾尾便变成了龙虾壳。

“不吃,你没看到我刚刚吃的很艰难吗?龙虾壳是能吃的吗?”太启烦了,“不吃不吃——唔——”

挺香。

太启嚼完吞下肚,虞渊又喂过来一个。

太启说:“你烦不烦。”

他嘴上说着烦,还是把虾尾咬住了。

虞渊说;“觉得我烦可以拿我出气,没必要表演生吞龙虾折腾自己。”

“懒得理你。”

太启不想和虞渊说话了。

老奸巨猾的渣男,一肚子坏水。

他专心看电视吸奶茶,不时接受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的渣男虞渊的投喂。

吃完一盆小龙虾,还要吃炒饭,吃完炒饭,还吃了半份生煎。

当然,太启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动手的,他要做的就是捧着奶茶杯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接受投喂。

因为虞渊喂食的殷勤,洗完澡后,太启才勉强同意让虞渊看他腰上的淤青。

太启皮肤白,即使淤青已经淡了许多,青色的淤痕看起来依然让人触目惊心。

“那天怎么伤的?”

“石头吧。”太启嚼着口香糖说,口香糖是虞渊买夜宵时专门带回来的,太启是原生之神,本身就极其喜洁,喜欢吃凡间世界的食物,又不喜欢食物在身上留下味道。所以虞渊给他买夜宵时,专门买了口香糖。

“现在还痛吗?”虞渊的指腹轻柔地拂过太启腰上的痕迹。

“不太痛了。”太启舒服地换了一个趴着的姿势,他吃饱了,浑身都是懒洋洋的,连说话的语调都柔和了不少,软软的,像是在和虞渊撒娇。

虞渊去浴室里拿了一块热毛巾,敷在太启的腰上轻轻揉着。

舒适的热度让太启舒服地眯上眼,他趴在沙发上,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

“我天天变成小鸟蹲虞王陵,好累。”

太启勾起小腿,暗示性的在虞渊面前晃了晃,虞渊又帮他揉小腿。

吃饱喝足还有舒服的按摩,太启很快就放开了,他化回了神体,斜倚着沙发,长长的黑发从沙发上和浴袍一起垂下来,露出修长的小腿和粉嫩的脚趾。

虞渊用余光瞟了一眼,随即又看向面前的电视。

太启正在看一档带娃综艺,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想起身拿遥控器。

就在这时,一根棒棒糖从他的长发间滑落下来,正落在太启的膝盖上。

“啊,差点忘了这个。”

太启拿起那根棒棒糖,扔给了虞渊:“给你。”

虞渊拦手接住,看到是根棒棒糖后哑然失笑。

“给我?”

“对,那天去抓龙凤时在便利店买的。”

棒棒糖在虞渊指尖转了两圈:“我不爱吃糖,从小就不吃。”

“嗯?”

太启微微抬起上身,看向身边的虞渊。

哦,他好像想起来了,虞渊确实不怎么吃零食,不仅是现在不吃,之前在昆仑上,也总是虞渊给他带小零食,自己却从来不沾。

就连很多年前虞渊被太启捡回昆仑,教虞渊凡人的衣食住行时,太启让神官在凡间世界带些凡人吃的零食瓜果,最后也不是进了虞渊的肚子,而是被自己吃了。

从小起,虞渊不爱吃东西,也不喜欢玩具,他就喜欢跟在太启的身边,太启不在昆仑神殿时,他就坐在天池边发呆,等太启回来。

真是从小时候就是个古怪的小孩。

至于现在——

太启忍不住去看虞渊。

高挺的鼻梁,英挺的眉眼,气质凌厉又威严,是个很帅气,却又捉摸不透的男人了。

就在太启打量着虞渊时,虞渊已经剥开那颗棒棒糖,递到太启的唇边。

太启撇开脸。

“我又不是小孩子。”

虞渊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虞渊拿着棒棒糖在太启面前晃了两下;“大人就不该吃糖?是谁每晚偷偷在床上吃糖,在商场里看到糖果铺子就走不动了?”

“是谁害的?”

太启不满地踹开虞渊的手:“还不是因为你!”

他忽然把这一切串联起来。

虞渊是他对凡间世界产生好奇的源头,也是他贪恋人间的诱因。

他从昆仑上看凡间世界就像隔着电影屏幕,他不知道凡间世界的街市上卖的那些食物是什么,也不知道凡人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多好听的词曲。

他不明白凡人为什么这么快乐,不懂凡间世界的爱恨情仇。

只是现在,他都一一体验到了。

虞渊承认了:“是我。”

“你故意的!”

太启拿过身旁的靠枕去砸虞渊,虞渊用用手接住了,太启又去踹他,虞渊躲了过去,反而一把抓住太启的脚踝,挠了挠他的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