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诡异传说
天刚蒙蒙亮, 闲乘月已经起床了,他看了眼宿砚和陈兰,发现他们还在睡也就没有叫醒他们, 而是自己推门出去,洗漱之后在走廊上活动了一下。
闲乘月已经习惯了锻炼,哪天要是闲着不活动一下,他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简单的拉伸之后,闲乘月倚在栏杆上, 看旁边宿舍的动静。
他起得太早,还能听见别的宿舍传来极轻的鼾声。
直到天色大亮, 阳光落满整片大地, 他才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厂房房顶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如果抛开这里是里世界, 竟然还能品出一丝美感。
闲乘月看了眼钟楼。
然后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表。
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再次仔细看钟楼上那巨大的时钟。
昨天对比的时候,钟楼的时钟比他的手表慢三秒, 但这还在允许的误差内。
所以他昨天比照钟楼重调了自己的表,但今天钟楼却依旧比他的手表慢三秒。
闲乘月皱起了眉头。
这个里世界充斥着无数复杂且莫名的陷阱,稍不留神就会踏进去。
他不仅要找线索, 还要从冗杂的线索中挑出假线索。
闲乘月揉了揉晴明穴。
他吐出一口气, 但又很快振作起来。
起码现在他能看监控, 至少只要中午避开那场雨,夜里不出去, 短时间内就不会出什么事。
找到一个还算靠谱的线索, 然后顺藤摸瓜的摸索下去, 才是他现在能做, 且该做的。
闲乘月走进宿舍,把宿砚和陈兰都叫了起来。
“去洗漱吃早饭了。”
宿砚一睁眼就看到了闲乘月的脸,他还没有恢复清醒就先给了闲乘月一个笑容。
闲乘月看着闹心,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宿砚的头:“睡这么死,也不怕半夜出什么事。”
宿砚笑着说:“有你在。”
闲乘月不客气的又敲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得警惕。”
说完闲乘月就走出了宿舍。
宿砚翻身下床,陈兰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穿鞋,看着利落的直接从上铺翻下来,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小声絮叨:“仗着自己身体好。”
虽然宿砚听得很清楚,但自觉不能跟陈兰一般见识——毕竟陈兰这些年在现实中都没怎么走动过。
陈兰站起来。
进了里世界的好处是她的身体状况不会随着里世界的时间流逝恶化。
陈兰走出房门的时候叹了口气:“要是能一直待在这儿就好了。”
她不想出去,不想面对自己已经糟糕透顶的身体,不想面对医生和护士,更不想面对自己随时都会死的现实。
陈兰忽然小声问宿砚:“你说,我要是死在这儿,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这儿了?”
宿砚没有直说,而是意有所指地说:“没有记忆,你还是你吗?”
没有记忆,且永远不会恢复记忆,不知冷热,没有常人的感觉和味觉,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还要被迫成了里世界的一份子,听从某个诡异声音的吩咐,还能算是人吗?
和死了也没有差别。
陈兰却说:“起码不会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等死。”
宿砚耸耸肩,但他没有说什么,他莫名觉得陈兰表现出的所有活力,都不过是在掩饰她对死亡的恐惧,她越是怕死,就越是表现的无所畏惧。
人总是这么复杂。
“走了,去吃早饭。”闲乘月叫上刚刚洗漱好的两人。
他们混迹在人群中,这时候去吃早饭的人并不多,还不怎么拥挤。
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一样的发型,稍微离远一点或不认识别的任务者,根本看不出谁是里世界的NPC,谁又是任务者。
早饭依旧在五号食堂吃。
他们到的时候食堂并不挤,到了就能打饭吃。
闲乘月早上没有吃大米饭的习惯,他去端了碗豆浆,又拿了两颗白煮蛋和三个包子。
吃饭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偶尔能听见继续谈笑声,却不能立刻分辨从哪个方向传来。
但闲乘月也不太在意,从昨天他就发现,没人会在人多的地方讨论有关“鬼故事”的内容。
去厂房之前,闲乘月再次叮嘱宿砚和陈兰多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尤其是他们在说什么。
硬币上的内容可以拿来旁敲侧击,能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也不耽误。
至于闲乘月自己,在去往厂房的路上不断的揉着太阳穴。
他的工作不算累,至少不是身体上的累,毕竟不用干体力活。
但无数画面语音的轰炸很影响他的思维和判断。
和昨天一样,在查看了闲乘月的“工牌”后他就被放了进去。
闲乘月来得早,厂房里还比较空,但监控已经在运行了。
监控里不是各个厂房都有人,也不是有人的厂房人都已经到齐了。
闲乘月站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前,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迅速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被抓住的人吓了一跳,张口就喊道:“怎么了?什么事?”
闲乘月也不寒暄,直接问道:“中午不回宿舍待在厂房里会有危险吗?”
被抓住的人一脸嫌弃:“你疯了?不想活了?”
闲乘月明白了,他点点头:“谢谢,没事了。”
“神经病!”那人瞪了闲乘月一眼,毫不犹豫地超前走。
闲乘月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如果一直到点就回宿舍,那他待在这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监控里的世界平稳极了,人们不会讨论任何危险,只有大量嘈杂无用的信息,而他还要把这些信息记下来。
只有中午十二点,如果有人在十二点留在厂房,而他能看到画面,就能知道十二点的雨究竟会造成什么危害,又或者这场雨究竟是什么。
“你发什么呆?”昨天和闲乘月一起吃饭的女人站到闲乘月身边。
她语气熟稔,好像他们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成了朋友。
闲乘月笑了笑:“在想事。”
女人也不问什么事,反而又问:“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闲乘月看向她。
女人在朝他笑。
那笑容很热情,也很诡异。
但闲乘月还是说:“好。”
哪怕女人说的是错误线索,但既然是错的,就肯定有对的,他也能知道有哪些大概线索。
他忽然意识到,之前是他钻了牛角尖。
他不是要找“正确”的线索。
而是线索本身。
连线索都找不到,哪里还有正确和错误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