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懂

关闭了游戏里的麦克风,梁准给温叙打了语音电话,还没等他开口,温叙先承认了错误,“对不起,队长,我今天不在状态。”

那头的梁准轻叹,“果然,不该让你自己参加这次的单人赛的。”他停顿了一下,“你是不是看了帖子?”

温叙承认,“是。”

“帖子我也看了。如果没有照片,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梁准说话时语气不明,“但是能拍下你和Liam的照片,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温叙记得发帖时间是今天中午,发帖人能整理出这么多内容不是一蹴而就的,包括照片也是。

这也说明温叙和陆清禾早就被盯上了。

即便没来得及看回帖,温叙认为有一部分人会被帖子带节奏,相信陆清禾在游戏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帮温叙,从而相信他们也是在抱团。

每个选手的第一视角都会在比赛后被放出,温叙看过陆清禾的视角。

陆清禾那天的举动确实不是常规操作,硬要放大那些行为说他是为了帮自己,那未免也太过牵强。

在比赛中会遇到各种各种的情况,尤其在生存使命这样的游戏中,随即的航线和圈型的走向都是无法确定的,选手也会相对应地作出改变,作为旁观者过度揣测毫无意义。

即便温叙不认为那天陆清禾出现在山头是偶然,可陆清禾从未承认,这仅仅是温叙的猜想。

“温叙,比赛期间不要看这些,”梁准稍显强硬,“今天的训练赛你能被影响,接下来第二周的比赛呢,你能调整好心态吗?”

诚然,那张被偷拍的照片让他心情复杂,同时他也担心陆清禾会因此受到牵连。

而事实上这件事不足以影响到温叙,长时间没有进行战队的训练赛,温叙需要时间跟上队员的节奏。

“好吧,我现在卸载论坛,”温叙答应得很干脆,顺着梁准说的那句话,他轻松地感叹道:“的确不该让我自己参加比赛,我还是习惯被人管着。”

“你是这么想的?”梁准问。

温叙按下了卸载键,“当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准的气息有了明显的变化,“我想表达的是——如果和你一起参赛,我能第一时间帮到你。”

温叙看着指腹上那处烫伤留下的红色印迹,梁准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安心比赛,这次的事情也交给我。”

这次温叙没有回答,他重复着按着鼠标,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

“温叙,复赛只剩一周的时间,”梁准顿了顿,“这次的事情影响不小,你……尽量避嫌。”

懂了梁准的这句话意味什么,温叙压低声音回答:“我知道了,队长。”

之前为了保持温叙的打法,FRA做出了一些改变。察觉到了温叙不在状态后,梁准很快调整了队伍的打法,将温叙从第一突进的位置替换下来。

训练赛持续到晚上,结束后梁准给温叙点了外卖还有饭后水果,都是他爱吃的。

按照温叙的风格,如果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意,他一定会开口拒绝。

可梁准的态度暧昧不清,他既没有表明对温叙的感情,一边又对温叙过分照顾和关心。

这让温叙有些困扰。

当晚陆清禾没有再发来擦药的视频。

温叙想他能把药大方地给闻桢,想来他也不在意那药是不是温叙送的。

陆清禾这个人,真的很难懂。

***

第二天赛前准备入场时,陆清禾就站在离温叙不远的地方。

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身着白色打底的队服,垂下手臂时能看到伤疤已经消褪。

周围充斥不友好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温叙不动声色地退到另一侧,待看不见陆清禾的背影后,他才迈开脚步进场。

坐在电脑前摸上鼠标时,温叙的手指一顿,生涩感顺着指尖蔓延。

压了几把枪后温叙活动了手指,接着他低下头深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温叙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的地图以沙漠为主,圈型对温叙的跳点极其不友好,还要从南到北跨越整个地图进圈,之后的几局还是圈中圈,这对于他这种从圈边向内逼近的选手来说也是劣势。

温叙的发挥一般,和之前的比赛状态大相径庭,他心中的不好预感在积分榜上得到了体现。

他从第一名降到了第四名。

而位居第一名的是SER的Liam,陆清禾。

比赛结束后陆清禾接受了采访,选手陆续退场,温叙来到后台无人的走廊抽烟。

风从窗户打开的缝隙窜入,吹散缭绕着的烟雾。

将窗户打开,温叙抬着下巴探出头,风吹乱额前的发,凉意缓解了混沌的情绪。

走廊尽头的门没有征兆地打开,白色打底的队服闯入视线。

来人是闻桢。

轻轻地将门关上,闻桢向温叙走来,“你果然在这儿,”他背身靠在温叙身边,“我在出口没见到你,想着你应该是来抽烟了。”

温叙看了一眼闻桢,“嗯,你想对了。”

自从昨天的一番对话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上来的古怪,也心照不宣地不再提某些事情。除了温叙偶尔发消息问闻桢的伤势,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闻桢偏过头看向温叙,每每见到面前Alpha妖冶的长相,他都会错愕地愣住,“你……今天比赛好像不在状态,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叙缓缓吐出烟,“你相信预感吗?”

“预感?”闻桢脸上的表情似是不解。

“在游戏开始前摸上鼠标的那一刻,就能预感到结局了,”温叙夹着烟,他扬起眉梢笑道:“有赢有输很正常,也不一定是非得发生了什么事。”

“话虽如此,还是希望你能调整好心态,”闻桢若有所思,“这周打完就是决赛了,当初你不是也对冠军志在必得吗?”

“志在必得——”温叙低声重复了一句,“不一定了。”

在闻桢看来,这句话是温叙的不自信。

可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