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宵 贺行缺在雨里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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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存折上的数字是五百万。

他真的会被一些总裁行为吓死。

余年颤颤巍巍地捧着五百万存折,毕恭毕敬地放在床头柜上。

——您请坐。

余年从床头揪了一块眼镜布,给存折和黑卡盖上。

——您请睡,您晚安。

余年关掉床头灯,慢吞吞地滑进被窝里。

大反派真不愧是《校园蜜恋》前期最强王者,坐拥商业帝国,碾压主角攻受,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余年幻视一些古早小说。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古早小说都没贺行缺有钱,小说是一次性给五百万,贺行缺是每个月打五百万零花钱。

余年揪着被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伸出手,摸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这上面好像还带着刚才贺行缺给他的晚安吻的冷意,余年摸上去凉凉的。

余年忽然回忆起,贺行缺整个人俯下身来,笼罩住他的感觉。

寒冷、坚硬,还带着一点儿湿气。

……

不对,哪里来的湿气?

余年再一次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床头灯。

在床头边,贺行缺站过的地方,果然有一些小水珠滴在地上,晕开来的痕迹。

余年挠了挠头发,窗户都关好了啊,这别墅这么大,他身上怎么会有水?

除非他……跑出去淋雨了?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雨声哗啦,甚至还打起了雷。

余年一激灵,想到一些偶像剧画面。

贺行缺该不会是,冲出去保护他布置的结婚纪念日庆祝现场吧?

不会吧?

余年怔怔地躺回床上,脑海中浮现出——

【雷电交加,风雨大作,贺行缺独自一人在儿童房惊醒,想起老婆布置的结婚纪念日庆祝现场还没用过,就被雨浇湿了,被风吹坏了。

于是贺行缺猛地起身,冲到后院草坪上,开始抢救。

他把桌子、椅子,还有花瓶都搬进来,最后还试图把欧式大布棚也搬进来。

老管家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跟在他身边,在雨中喊破喉咙:“贺总!您快进来吧,您这样会感冒的!先生已经忘记您了,他不会在乎这些的!”

贺行缺猛地回头,头发和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他像一头落单的雄狮,怒吼道:“闭嘴!”

把东西全都搬进来之后,贺行缺放慢脚步,来到余年的房门前,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并且把他的证件放在床头。

年年,我放你自由了。】

鱼耶耶,你真该死啊。

余年被自己的脑补吓到,整个人一哆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虽然贺行缺先犯错,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而且他已经改正了。

余年双手揪着被子,睡不着了。

他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吃着贺行缺的,用着贺行缺的,就连陪他睡觉的小崽崽也有贺行缺的一半。

结果他还不跟贺行缺讲话、暴打贺行缺,还想把贺行缺塞进保险柜里。

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的爱吗?是大反派的爱!

他是不是狠狠地伤害了大反派?

他要不要去找贺行缺说说话?要不要跟他道个歉?

到底怎么办啊?

余年在床上翻来翻去,滚成一条小咸鱼。

完蛋,这下真的睡不着了。

睡在旁边的贺小鹤感觉到爸爸把被子全部抢走了,熟练地扯了扯身上的小毯子,给自己盖好。

*

书房里。

贺行缺正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浑然不知余年正在脑补一部由他主演的《在雨里之霸总追爱》。

贺行缺熟练地批复所有文件,设置好明天上午九点定时发送——这样不会吵醒接收文件的下属,然后关掉电脑,揉了揉鼻梁。

书房里有休息室,也有一张床,贺行缺准备今晚就在书房里睡。

可是他并不着急睡觉,他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枕着颈枕,看着天花板。

年年还是不记得他,年年一点都不相信他们曾经深爱过对方。

他把年年骗回家,给他看他们相爱过的那些证据,结果年年根本不相信,还说自己之前脑子有问题。

他头脑一热,为了留住年年,就把年年的证件藏起来了。

贺行缺回想起白天余年说他是“法制咖渣攻”时,失望的表情和眼神,不由地心头一紧。

贺行缺,你真该死啊。

你深深地伤害了年年。

深夜的一家三口——

贺行缺:我真该死T^T

余年:我真该死QAQ

贺小鹤:zzz(翻身抱住爸爸)zzZZZ……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卧室里,余年下定决心,掀开被子,坐起来,穿好拖鞋,准备出去一趟。

书房里,贺行缺也站起身,准备再去看看余年。

窗外雨声哗哗,余年穿着睡衣,从卧室门里探出脑袋。

晚上的迪O尼城堡和白天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啊。

正巧这时,贺行缺从拐角那边走来,看见他探出来的脑袋,喊了一声:“年年?”

余年哽了一下。

“好啊,你还敢回来!”余年推开门,踢踏着拖鞋,雄赳赳气昂昂地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贺行缺的衣领,抬起头看着他,“快点给我道歉!”

贺行缺被他压在墙上,低头看他:“年年?”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把走廊上照得亮堂堂的。

余年鼓了鼓腮帮子,声音小了些:“你放在床头的证件和存折我都看到了。”

贺行缺问:“那你还生气吗?”

“先给我道歉。”余年抬着头,认真地看着他,“虽然你把东西还给我了,但是你还没有跟我说‘对不起’。幼儿园都有教的,你要先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再问我还生不生气……”

他话音未落,贺行缺立马道歉:“对不起,年年。”

余年翘了翘并不存在的小尾巴:“没关系,我不生气了。”

余年比较重视一些流程。

余年松开他的衣领,把双手背到身后:“我也要说‘对不起’,我一直在吃你的、用你的,还花你的钱,但是我昨天还打你,还想把你塞进保险箱里,还说你是‘渣攻’。”

“你没有白吃白住,这是我们的家,你只是失忆了。”贺行缺道,“你不用道歉。”

“要的。”余年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要你先道歉,我再道歉。”

贺行缺不解:“为什么?”

余年叉着腰,理直气壮陈述自己的观点——

“因为你犯的是法律错误,我犯的是道德错误。你的错误更严重,当然要你先道歉,我再道歉。”

“而且,你犯的是主要矛盾,我犯的是次要矛盾。都是因为你偷藏我的东西,才会引起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