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摊牌
由于他看不懂, 伏天临虽然对那些神子讳莫如深的书籍很感兴趣,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往那几个书架上瞥了一眼,他便没有再关注, 认认真真地开始和江听玄学习上古文字。
此地十分庞大, 那虚幻人影说的也不算大话,的确什么都有, 江听玄甚至还在其中找到了许多本有关于上古文字的书籍, 正好用来教他。
只不过神子特地标注了一些书橱, 嘱咐伏天临不要翻动, 说那些东西有辱斯文,看了心情不好。
九千九百九十本书籍,这几乎是许多修者穷尽一生也没有的积累, 若分长了没什么, 可要在短时间内看完,无异于痛苦折磨。
伏天临没想到上辈子都没这么痛苦的经历,这辈子当了修仙者竟然碰到了。
他大概花了半个多月和神子学习上古文字,把常用的字体学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才开始真正地阅读这里的书籍。
期间, 江师兄严防死守, 死活不让他看某些书橱的书籍。
伏天临表面上答应得十分爽快, 私底下却到处找机会想看看师兄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以江听玄的性格,不至于看到某些秘法觉得珍贵便不想分享给他,伏天临觉得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因素。
某天, 他终于找到机会, 在其中一个书橱里偷了一本, 然后趁江听玄没注意的时候寻了个角落蹲着。
带着莫名的兴奋, 伏天临有种小时候背着家长老师偷看故事书的刺激, 他轻轻翻开那本书籍,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结果翻了两页,他发现这是一本正经的修炼手札,讲述的是如何更好地修炼功法,以及功法的一些细节,唯一的不同大约是因为这本手札里说的功法是《移星换月》。
这是一本双修功法的强者手札,观其字里行间,应该是位男修写的。
就这?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伏天临不太懂。
师兄的好意他明白,可他伏天临也是风里雨里闯荡过来的,任何一个成年男子对于这些东西都该有些了解才是,他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江听玄便是觉得他心性纯然,也不至于觉得他如此单纯吧?
毕竟以前两个人还是死对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听玄应该很清楚才是。
伏天临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神子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思绪中。
就在他思考之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声音:“你在看什么?”
伏天临下意识把手里的书藏在身后,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发觉这么做反而不妥。
只是此刻再拿出来更加欲盖弥彰,他便只好清了清嗓子,笑道:“没什么,我在看这边的书,这边许多书是关于五行各系的,师兄你要不要也看看,确实对我们修炼很有帮助。”
江听玄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十分锐利地盯着他身后,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师弟藏了什么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
伏天临依然蹲在角落里没有起身,他面色如常:“师兄,我们在此待了不少时间了,你说掌教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距离进-入传承之地考验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再加上之前的时间,已经出来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而他们才看了很小一部分,只怕全看完不知要多久,掌教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等他们,他除了是神子的父亲,也是天极宗的掌尊。
江听玄面色未动,也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淡声道:“我们在此还不知要多久,门中不可长时间无掌教,他应该回去了。”
“嗯。”伏天临点点头:“也无妨,如今这仙墓中的危险对我们来说反倒不值一提,至于东山泽,我们回去时小心些便好,此次出关你我也有长足的进步,也该回去算算总账了。”
他主要想岔开话题,至于旁的,不过闲聊两句。
江听玄看似被他引导了过去,但就在伏天临稍稍放松时,他伸手从他背后取走了那本书。
“诶?师、师兄!”
伏天临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老实人竟也会来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取走了身后的书籍。
江听玄翻开看了两眼,果然皱起眉头:“师弟对这些很感兴趣吗?为何要背着我看?”
这话问得很不好回答,伏天临顿时有种背着他偷看某种不能描叙书籍的既视感。
可明明就是正经的修炼手札,是江听玄先不让他看的。
定了定神,伏天临理下思绪,据理力争:“我只是太好奇了,可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这个?这只不过是一本修炼手札而已。”
他十分轻松地笑了笑,言语间落落大方:“你我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什么不懂?这有什么好藏的?师兄,我闯荡多年,不是孩子。”
这次轮到江听玄说不出话来。
他捏着那本书,沉默半响,才低声道:“师弟,我只是不想你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伏天临心下了然,他瞥了眼江听玄手里那本书,又扫过他的面孔,窥见些许情绪,觉得神子恐怕不止是不想让他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里面提到了《移星换月》这功法。
经过之前那件事,他知道江听玄的心魔和这有关,或者说他和付甜甜的孽缘就是从这功法开始,这导致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师弟,心中埋下了深刻的种子。
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这样的举动,下意识想让他避开所有与之相关的事情。
之前在那殿宇中,两人巫山一度,他虽然帮江听玄直面了心中的心魔,可心魔却没有那么容易根除,还得徐徐图之。
先前担心后面还有考验,这事敞开说出来影响传承,伏天临当时故意打断了他的倾诉,但如今已知这是最后一关,且内容无关于厮杀,这事说出来影响便没那么大了。
想了想,首席认真看着他,语气温和地开口:“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们是兄弟,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这话暗示地已经很明显了。
可江听玄只是目光微顿,旋即他挪开了视线,“没什么。”
他不想同他说。
“可我觉得你心中有事。”
伏天临微叹一声,看向远处无边无际的书橱,他带着几分释然和看透:“是不是和甜甜有关。”
江听玄握著书籍的手骤然一紧,将书封上抓出了几分褶皱。
伏天临并没看他,只是继续道:“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你将这事想得太严重了,师兄,倘若真是与甜甜有关,与我有关,你没有问过我们,没有同我们说过,怎知我们会与你想得一样?”
他看向江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