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Chapter.29 克利切

“克利切没法让它留下一点伤痕。克利切试过了所有办法、所有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有效果。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认为只能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克利切打不开它……克利切惩罚了自己，重新再试，克利切又惩罚了自己，重新再试……但是克利切没能完成少爷的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克利切再次崩溃地大哭起来，“克利切的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雷古勒斯少爷失踪了……她哪里都找不到他，可是克利切不能告诉她……什么都不能告诉她……因为雷古勒斯少爷禁止克利切……禁止他告诉家里人他做的事、禁止告诉他们那个岩洞和里面的事……”

赫敏泪流满面，但是她甚至不敢靠近克利切。罗恩对克利切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这会儿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德拉科都有些于心不忍，他对雷古勒斯和克利切……或者说对家养小精灵，突然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他把视线转向哈利，他记得哈利似乎曾经觉得自己也和家养小精灵同病相怜。

哈利抹了一把脸，他脸上没有泪水，但是他的心里也和赫敏一样不好受，他从前认为所有的食死徒都是邪恶的、凶残的血统主义者，甚至在得知雷古勒斯也曾经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的时候，还觉得仿佛德拉科的位置被玷污了一样……可是现在……得知雷古勒斯不仅偷走了伏地魔的魂器，而且还要摧毁它……并且还为此丢了性命……他没有叫克利切喝那可怕的魔药……他选择自己承受那一切……

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真是搞不懂你，克利切，”哈利叹气道，“伏地魔要你死，雷古勒斯为了打败伏地魔而死，可你却仍要把西里斯出卖给伏地魔？让他也因此而死。”

“哈利，克利切一定不是那么想的。”赫敏擦了擦眼睛说，“他是个奴隶，家养小精灵习惯了粗鲁、甚至是残暴的对待，伏地魔对克利切的行为实际上并不算罕见。没有人在乎家养小精灵的死活，巫师间的战争和家养小精灵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是忠于对他好的人，雷古勒斯是这样，布莱克夫人想必也是如此，他们也是有感情的生物，所以他们心甘情愿为对他们好的人效命，并完全接受他们的信仰。”

哈利张了张嘴想要争辩。

赫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雷古勒斯的思想可能的确是发生了转变，但他并没有向克利切解释，不是吗？我想……我想我可以猜到为什么。在那个时期，被伏地魔的死亡恐怖所笼罩的年代，保持纯血统的老观念对克利切和他的家人都更安全，雷古勒斯想保护他们。”

“可西里斯也……”

“西里斯对克利切的态度很恶劣，哈利。”赫敏严厉地说，“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也很清楚，在西里斯来之前，克利切已经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西里斯厌恶这个家里的一切，他对克利切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克利切也许正渴望一点温情，‘贝拉小姐’也许对克利切伪装得很亲切，于是克利切就愿意帮忙。我以前就说过，巫师们会为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方式付出代价，看吧，伏地魔付出了代价……西里斯也是。”

哈利有些恼怒，但是却没法反驳。他想起邓布利多在西里斯去世后曾对他说的话：‘我认为西里斯从没把克利切看作是跟人类拥有同样敏感情绪的生物。’

哈利看着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克利切，突然想起他曾经和德拉科讨论过的话题，心情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克利切，当你觉得可以的时候，请你坐起来。”

好几分钟之后，克利切才终于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打着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用拳头揉了揉眼睛。

哈利又等了一会儿，才说道：“克利切，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哈利说着抬头看了看赫敏，他希望这语气听起来不像个命令，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命令，而且他现在也只能让克利切去做。

哈利的语气让赫敏鼓励地对他笑了笑。

哈利这才继续说道：“克利切，我想请你找到蒙顿格斯·弗莱奇，我需要查明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在哪儿，这很重要，我们得完成雷古勒斯少爷未完成的事。我们……嗯……我们应该让他不至于白白死去，他的死应该更有意义。”

“找到蒙顿格斯·弗莱奇？”克利切嘶哑地问道，他放下拳头抬头看向哈利。

“是的，最好把他带到格里莫广场来，”哈利说，“你觉得能为我、我们做这件事吗？”

克利切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哈利看到他仍然哭得通红的眼睛，忽然灵机一动，掏出海格送给他的皮袋子，在里面找出了那个假魂器，里面有雷古勒斯留给伏地魔的小字条。他把挂坠盒塞进克利切的手里，“克利切，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这是雷古勒斯制作的那个挂坠盒，我相信他会愿意你拥有它，以感谢你为他做出的一切。”

“天！完蛋了！”罗恩忽然惊叫一声捂住额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做……”

果然正如罗恩预想的，克利切看到挂坠盒的一瞬间就发出一声又是惊喜又是痛苦的嚎叫，再次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次哈利花了快半个小时才让克利切平静下来，他因为竟能得到一件布莱克家族的遗物而情难自已，他捧着挂坠盒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它，双腿也软的站都站不住。当他终于蹒跚着站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地走到他的碗柜前。

哈利他们也跟了过去，看着他把挂坠盒仔细地藏在碗柜深处一块脏毯子里，并且向他保证会在他离开的时候好好保护它。

克利切睁着他的大眼睛，关上碗柜之后又再三确认了几次。离开前，他分别向哈利、德拉科和罗恩深深地鞠了一躬，甚至转向赫敏也许试图行一个礼，但看上去只是滑稽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啪地一声消失了。

哈利本以为克利切能很快回来，既然克利切都能从满是阴尸的湖里逃回来，那么只是抓住蒙顿格斯而已，哈利对克利切充满了信心。

然而克利切却整个上午都没有回来，连下午都没有，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毫无音信。

“耐心一点。”德拉科安慰着他，自己的心里却一样烦躁不安。他在很久很久的从前大概从没有和哈利这么亲密地待在一起过，他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法从他的任何预言中找到与哈利行动相关的内容。他花了太多时间躲避参与食死徒的活动，甚至避免听到任何关于波特的消息——这令他现在的行动完全没有可以依照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