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景良途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处于这种境地。
他眼睁睁的看着以往绅士温柔的裘言将手臂撑在他的脸旁, 温润的眼眸中一片晦暗,仿佛想将他吞进肚子里去。
景良途脑子混乱的不行,但是他直觉不好,赶紧翻过身来, 想竭尽所能的从床上翻下去。
但是他的手腕已经被裘言死死扣住, 动弹不得,一双眼睛震颤又迷茫。
头脑越来越晕, 看东西甚至已经有了重影, 他再也支撑不住, 脑袋歪在绵软的床单上, 沉沉睡了过去。
*
他原本以为自己醒来后大概就要失身于此了,但事实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斑驳的月光下,白逸眼眸如墨的看着他,景良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景良途:【系统,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可能要完。】
系统:【好孩子, 乖, 自信点, 把“可能”给去了,安心上路吧。】
景良途不想上路, 他还想挣扎一下。
他想挣扎着坐起来跟白逸解释一下, 但是他很快发现, 自己的双手已经用皮带跟床柱绑在了一起, 动弹不了。
他终于慌了:“白逸, 你在做什么?!”
如果说以前面对自己发怒白逸还有点怜惜的话,那么现在,面无表情的白逸绝对是处于一种爆发的边缘。
“害怕了?”
他的声音极冷:“既然如此,跟裘言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你躺在他身下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还是说...”
他咬牙切齿道:“其实你很期待那一刻?”
见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景良途大喊道:“不是这样的!”
白逸却反问他:“那你说是什么样?”
景良途一时有些语塞。
白逸一字一句道:“你背着我跟他在一起是事实,你差点被他拐上床是事实,但凡我去的在晚一点,你就要变成他的人了也是事实。”
“你让我...你让我该怎么办,你觉得我要拿你怎么办!”
景良途知道,白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但是他也有点委屈。
他瑟缩道:“可我又没求你插手我的事...”
听到这个负一百分的回答,系统叹了口气,摇着头表示这傻孩子要完。
白逸见顾微现在还在嘴硬,怒笑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想,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我待一辈子,哪里也去不了。”
景良途:【统,统儿,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完全疯了呢。】
系统:【嘘,少说话,保存体力,我这边先下了。】
景良途:【???】
果然很快,系统的声音就从他的脑海里消失。
这种孤身流落在这个世界的感觉让景良途瞬间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勇敢同白逸对峙着:“你...你没有资格这样做。”
说话的声音甚至有点颤抖。
白逸笑了,阴沉道:“我可以。”
仿佛被宣判了某种惩罚一般,景良途挣扎着想要松开束缚着自己的皮带,可是现在他的身体绵软无力,根本就无法逃脱。
这条路不通,景良途立刻学习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开始服软。
“不要这样,白逸,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但是不要这样,你这是犯...”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白逸拉住衣领,身体收到某种牵引,嘴唇被不耐的堵住。
这个吻很粗暴,很无礼,甚至带了点血腥味。
白逸居然在咬他!
回忆以往同白逸的吻,他有时克制,有时虔诚,有时热烈,可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带着惩戒,带着疼痛,带着悲凄。
“我想让你记住...”
一吻结束,白逸看着一边咳嗽一边喘气的景良途,漆黑的眼眸里框住了他的身影,眼中带着刻骨的执念。
“你既然招惹了我,一辈子就只能跟我在一起,除非有一天我死了,否则...”
他恶狠狠道:“否则你到死都是我的人。”
景良途怔怔的看着他,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他抱有这么强大的执念。
疯狂,病态,决绝,不死不休。
可是,他...他只是一个反派啊。
接下来的时间,景良途就强行被白逸拉入欲海中沉沦,期间有几次他想逃跑,但都被白逸抓住脚踝拉了回去,仿佛就是要用行动狠狠给他长一个记性。
*
第二天,景良途掀起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
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屋子很陌生,绝对不是他的家!
再动一下,他发现了更不对劲的事。
他的脚踝被铁链给锁起来了,随着他的动作甚至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景良途:【......】
啊啊啊啊!!!
发生甚么事了!他是谁!他在哪!他要做什么!
景良途两眼呆滞的坐在床上,开始放空。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相信吧,快乐的时光终会来临。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真的镇定下来了呢,干脆接下来背几首诗词冷静一下吧!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公然抱我入竹去,
归来捂腚自叹息。
“......”
你到底在背什么啊喂!!!
景良途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疯了,他目光呆然的坐在床上,接着又因为腰疼换了个躺倒的姿势,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放空自我。
白逸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景良途。
白逸站在门口,目光哀伤。
这样下去,顾微一定会更恨他吧。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这些年的努力,他明明已经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将他越逼越远呢?
倘若就这么放他走,顾微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像昨天那样,差点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这里,他就痛苦的难以自己,理智的灵魂仿佛被自己放逐了一般,只剩下强制,只剩下禁锢。
景良途听见动静,费力的掀起眼皮,看见是他来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毕竟哪个大男人被这样对待都不可能还乐乐呵呵的。
他干脆的转过身去,将被子蒙在自己的脸上,不想看他。
白逸也不生气,他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那种患得患失让他觉得,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比哪一天因为自己没有看好他,而彻底将人失去了要好的多。
他还记得顾微的胃不好,就算是跟他赌气也不能不吃早餐,于是便尽量温柔的坐在他的旁边,一边尝试安抚他,一边说:“顾微,早餐是你最喜欢的虾仁粥。”
景良途冷冷道:“我不喜欢。”
白逸愣了一瞬,随后又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