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无聊。”

景良途伸手试图将萧杞推开, 但是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明明已经用了七成的力, 对方还是纹丝不动。

他这下彻底有些慌神了。

这个人不会是认真的吧?

萧杞的眼底幽暗深邃, 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

景良途想要远离他,但是他的背后已经抵上了硬物,退无可退。

眼见萧杞越逼越近, 景良途出声阻止道:“陛下, 谨言慎行。”

这些话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还有点效果,但是萧杞现在是经历了宫中纷争的人, 既然能一步一步地爬到这个位置, 别的不说,话术也应当是了得的。

他不光没有一点被教育的感觉, 甚至还嚣张地低笑道:“你害怕什么, 莫不是也想到了什么?”

“你!”

孩子大了就不懂事了,想当年的萧杞多乖啊。

他说一,他就绝不说二。

他走南,他就绝不往北。

现在巧舌如簧的, 顶嘴的功夫都学了个十成十。

萧杞丝毫没有收敛的意识, 还在取笑他:“摄政王也知道我在讲什么对不对?你看到那里时是什么心情?”

景良途都哑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小黄文自己在背后偷偷看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堂而皇之地交流读后感!

你礼貌吗?!

景良途忍无可忍, 他咬牙道:“百姓胡闹也就罢了,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 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当然, 如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话, 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他说完后就感觉有些不妙。

这不是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确实看过了吗?

可是说都说了, 他只能装作张牙舞爪的样子继续威胁道:“这些话, 陛下往后不许再说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这威胁不知道有没有效,萧杞的呼吸灼热,简直要将他烫伤。

景良途竟突然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他能感觉到萧杞抓着他的手松了几分。

不知道那是他在给自己逃脱的机会还是如何,但景良途总有一种预感,那是他给自己最后的通碟。

倘若他逃晚了一步,眼前饿狼的理智就会被蚕食殆尽,像那本《春压竹》一样,就着这个雪夜将自己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景良途慌忙从他的手下挣脱,他跑的太过仓促,外袍从他的肩头滑落,十分狼狈,看起来像是差点被糟蹋的良家妇男。

真是丢脸死了!

虽然萧杞有要将他留下来的意思,但是景良途哪里还敢多待,当天晚上就匆匆逃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本《春压竹》仿佛成为了某种启蒙一样的存在。

如果萧杞从来没有看过这本书,他们的关系能不能正常一点。

景良途边走边想,或许是孩子长大了,有那方面的欲望了。

你瞅瞅,都快把孩子憋坏了。

看来找皇后的事情还是应该提上日程,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回到凌府后,景良途将脸埋在被子里,心脏狂跳。

不知是不是被被子闷的,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另一边,萧杞也不太好受。

他忍着满腔的欲望,坐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烛火看着多年前那个人送自己的木雕。

当时,那个人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现在,他将自己当什么呢?

强要他的话,他一定会生气吧。

可是,他们这样的关系,到底要怎样才能更

近一步呢?

....

景良途今日去拜访太后时,在她的殿里看见了韦公公。

他们的表情不善,景良途站在原地,有点不敢动。

太后坐上位,韦公公站在她的左边,脸上永远是那副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

但景良途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商人,在外人面前不显山露水还是做得到的。

他像往日一向跟太后请安,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右边的客席上,等太后发话。

只是今天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凝重,景良途心下也有些慌张,不明白他们的用意。

不多时,一个满脸污秽的人被拉了上来,扔在殿下。

景良途不明所以,但是看着太后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也沉下脸来,一言不发。

他们这个样子,估计应该很有三堂会审的气场吧。

看着台下狼狈不堪的人,太后冷笑道:“就是你被皇上的人收买,将户部尚书的事情抖了出去?”

景良途坐在一旁,大抵明白眼前的人是萧杞的细作了。

之前户部尚书被萧杞的人拉下马,不光需要他们这些人的外部力量,能收买户部尚书的人为他们所用,才能真真正正地抓到他贪赃枉法,不利民生的把柄。

眼前这个人正是户部尚书府上的管家,就是他将尚书家里的财务收支,以及最近的动向汇报给了萧杞的人,他们才能及时部署,将此人的罪行抖落出来。

只是,他不是良心发现要为百姓谋福利,也不是真心觉得尚书的行径惹人不齿。

他只是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管家,决定富贵险中求罢了。

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

韦公公掌管刑罚,带了不少精致小巧的刑具过来。

台下的人阵阵哀嚎,景良途就算只是看着,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有一种疼,叫看着就疼。

景良途简直不忍直视。

同时,他的心中也在考量着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太后要在不通知自己的情况下公然在他的面前惩罚一个叛徒?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尖锐的竹签从叛徒的指甲缝中穿了过去,凄厉的惨叫声让景良途忍不住想别过脸去。

只是,韦公公和太后现在只怕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景良途强做镇定,跟系统插科打诨分散注意力:【这手法,这技术,这力度,容嬷嬷直呼内行啊。】

系统:【可不咋滴,吓死本统了。】

一人一系统瑟瑟发抖,猜测太后的用意。

当那人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时,太后状若无意的问他:“说起来,我听韦公公说,萧杞最近很依赖你啊。”

果然,这个锅要甩在他的头上了。

景良途倒吸一口凉气,表面上却还是平静如常道:“这个,臣知道。”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审视着他。

景良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故作从而道:“他多依赖我一点,我就能一点一点的架空他。一个傀儡皇帝罢了,想做成事,当然要靠我。”

太后点点头道:“你自己记得把握这分寸,只要你好好替我做事,我保证你以后高枕无忧。”

景良途自然应是。

这时候,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同景良途问道:“最近天寒,你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