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纯血的家族为了保持自身的血统,一般来说都是家族内部联姻,而越是血统高贵的吸血鬼就越难生育,而相对来说,女性的吸血鬼就更是少见也更为珍稀。
玖兰家新出生的小公主玖兰树里是这一代玖兰家唯一的女孩,而她一出生,玖兰夫妇就迫不及待地将她和玖兰悠的婚约宣布,显然已经确定玖兰悠为玖兰家的继承人,而真正的正统继承人玖兰李土却被莫名其妙地剥夺了资格。
这张请柬,完全是示威的,一条麻远自然可以想象自己的命运,不外乎是被愤怒的纯血给打成小饼饼,更凄惨的话是在实验室生不如死……
“你叫一条麻远?一条这个姓氏我好像没有听过啊!”明夕玦打量跪在地上的一条麻远,观察这个日后连玖兰始祖玖兰枢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贵族,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这请柬,问,“你得罪了什幺人,才接到这个差事?”
由于成为玄霄的时候斩妖除魔已经成了习惯,在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对这种以人血为生的种族他自然而然地充满了反感和排斥,从他一出生就开始改造身体拒绝引用人血就可以看出他的态度,所以对明夕玦来说,杀多少个吸血鬼都是正常的,都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而且那些吞噬了吸血鬼本命精血,身体素质被改造过的吸血鬼猎人在他眼中也照样是怪物,杀起来他也不会有感觉。但这种情况落在旁人眼中就十分惊骇了,所以对他完全是敬而远之。
一条麻远正在思考自己的N种死法,听到明夕玦的问题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他也觉得奇怪,他们一条家完全是贵族中一个中下的家族,怎幺可能被如此惦记?
明夕玦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什幺都不知道,所以便笑了:“你起来吧,我已经在这里呆了近千年,对现在的局势完全不知道,你帮我解说解说。”
然后,明夕玦随手扔了一枚血色的小珠子去,轻描淡写:“这东西是我随手弄出来的,挺好用,你刺破自己的心脏滴一滴血进去,它就会认你为主,就算是纯血对付你都会很费功夫。”
一条麻远知道眼前这个长相美艳气质高贵的纯血之君可以随意灭掉自己,根本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有什幺欺骗,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破心脏,滴了血,让那颗血珠认主,心中却涌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
就因为没有实力,所以他连自己为什幺出这个任务都不知道……
一条麻远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元老院的斗争也涉及到了纯血之君之间的博弈,贵族是他们利益的执行者和代言人,所以才没有任何纯血之君会直接动手灭了元老院,而想不被所以牺牲,只能有两条路。
拥有强大无比的实力,或者拥有让任何人不敢妄动的势力。
贵族寿命只有两千年,而且大部分都无法活到这个时间,论实力与纯血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所以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不择手段地向上爬,直到掌控整个元老院!
如果说以前的一条麻远从来没有妄想过自己可以达到这个高度,但眼前的男子却给了他一线希望。
玖兰李土,强大到整个元老院不敢对他有半丝不恭的纯血之君!虽然那些纯血都不怎幺相信玖兰李土会拥有那幺强大的实力,毕竟纯血的实力都差不多,只能以年龄来判断强弱,但不知为什幺,一条麻远就是有这个信心。
能够制作出让纯血都难以攻破的防御法器,而且还如此随意地给自己这个才见过一面的贵族,将近一千年都在一个地方苦修,从不去享受生活……若说他没有强大到可以凌驾于所有吸血鬼之上的实力,一条麻远是怎幺都不会相信的。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一条麻远顿时更加恭敬起来,谦卑地问:“不知玖兰大人想知道什幺?”
“姓玖兰的可不止我一个。”明夕玦漫不经心地说,“叫我李土。”
一条麻远顿时愕然,纯血之君对于自己的名字无比看重,就算是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实权的元老院的掌权者都不敢直呼纯血的名字,只会尊称,这已经是传承了不知道多年的习惯了,可眼前这一位还真是如同传言一般,性格莫测。
他不知道,明夕玦对“玖兰李土”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归属感,反而是对玄霄这个名字很是喜欢,所以让人直呼李土他完全没有感到被冒犯,也就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一条麻远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明夕玦有半点不满,所以立刻改口:“李土大人。”
明夕玦满意点头,心想这个一条麻远还真是个聪明人,难怪后来可以爬的那幺高,就不知道原着里的玖兰李土到底是与一条麻远相互利用呢,还是直接命令他,但这对明夕玦来说完全不是任何困扰,对明夕玦来说,他既然是来扮演反派BOSS,那就要有气场一点,自己只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让一条麻远无法摆脱自己的控制,不是更符合反派的作风吗?
所以他随意地指了指一张椅子,说:“你坐在那儿吧!”
可怜的一条麻远今天饱受惊吓,又不敢违抗明夕玦,只好战战兢兢坐下,但其实只挨到椅子的边沿,只要明夕玦有一个不满,他就能够立即站起来,明夕玦看着他那个若坐针垫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太过在意,而是饶有兴趣地说:“你呢,就先说说我那个弟弟玖兰悠吧!”
一条麻远顿时头上挂满了冷汗。
我哪知道你到底是什幺心思?如果我说玖兰悠好,你生气了怎幺办?如果我说玖兰悠不好,你觉得这是玖兰家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妄加评论,所以直接把我干掉了怎幺办?
可怜的一条麻远还是个新手,根本没有遇到过这幺危险的场合,但现在情况是自己走在悬崖的独木桥上,只要说错了那就是个死,而且还是被折磨死……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一条麻远调动了他所有的智慧,希望从一开始的对话中找到明夕玦对玖兰家到底是什幺态度。但他很快就悲哀地发现,明夕玦似乎对玖兰家的事情像在看戏一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只有在自己称呼他玖兰大人的时候反驳了……等等,为什幺要自己一个小贵族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一条麻远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或许,他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