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曲栀感觉自己的手都紧张出手汗了, 说话都发着轻微的颤意:“我,我这手上了保险的。”
“怎么?怕弄坏了?”季时卿语调上扬,带着调侃的口吻。
“就, 就……”曲栀害羞地弓起背来,整个身体蜷缩着。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季时卿看她这样子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 松开了她的手:“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
季时卿的身体抽离, 翻了个身平躺下。
曲栀感觉后背的温度蓦地褪去。
“栀栀的手这么矜贵, 怎么舍得呢,”季时卿的声音带着倦意,“跟你开一些……只有夫妻间才能开的玩笑罢了。”
曲栀还在心里腹诽着什么,突然听到季时卿说:“不过,你可能以后要习惯面对我开这种玩笑, 睡了, 晚安。”
季时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世界恢复了万籁俱寂。
只剩下曲栀一个人烦躁的心跳声。
这个人真是!为什么一次次都是他撩完人, 然后又自己抽身而退!
留下曲栀一个人……
虽然说不上是欲/火焚身吧,但多少有点欲罢不能了。
不上不下的, 卡着难受。
索性季时卿不提也就算了。
现在他提了, 也撩完了,把人撩上头之后, 人自己却洒脱地走了。
而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这样下去曲栀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玩坏了!
她那天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着。
晚上还做了个梦,梦里季时卿压在她身上, 在她耳边性感低喘。
虽然梦里的画面很模糊,但曲栀可以从那朦胧的感觉中确定。
自己应该是做春梦了。
还好梦境不用被审判, 否则曲栀觉得简直是公开处刑。
几天后是徐丽莎回国的日子。
曲栀那天推掉了所有的活动, 就为了去迎接她。
徐丽莎家是在滨城做家具生意的, 家里的资产也是不容小觑。
她和曲栀除了留学背景相似以外,性格其实也挺契合的。
徐丽莎的性格不像曲栀这么社恐,相反她倒是有点社牛,还特别喜欢为这个为那个打抱不平。
她两的初识其实就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曲栀被两个黑人小哥哥骚扰,两个人堵住曲栀的去路不让她走,徐丽莎看到后马上上前解围。
一开始只是在讲道理,说着说着差点吵了起来,徐丽莎见形势不对抓起曲栀就往外面跑。
那次曲栀只是简单道谢,也并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校友。
那时候的徐丽莎剪了一个比较酷妹的造型,实在是和艺术生联系不起来。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两个人没有留联系方式,没想到不久以后就又在学校遇见了。
那时候徐丽莎在音乐教室上完课后把琴谱落在教室,回去拿的时候发现正在上课的曲栀。
之后两个人才渐渐有了联系方式。
后来因为背景相同遭遇又类似,所以难免有些惺惺相惜,就逐渐成了好朋友。
甚至到后面两个人成了名,也发现两个人的梦想和目标居然是一致的。
徐丽莎也一直跟曲栀说,等她开完个人独奏会后就回国。
曲栀一直以为开独奏会是她在音乐方面的梦想。
没想到,徐丽莎有这样的梦想,居然是因为一个男人。
曲栀和徐丽莎很少会谈及彼此感情,不过在偶尔喝多的几次里,徐丽莎曾经坦白过有一个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的邻家哥哥。
或许真的是世事弄人,徐丽莎以前从来没有开独奏会的机会。
今年她获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看着梦想终于要完成了。
但那个让她有这个梦想的人,要结婚了。
徐丽莎把独奏会那里的进度推迟了。
反正,现在那件事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有意义了。
徐丽莎回国,在机场看到来接机的曲栀一脑袋就栽进她的怀里。
其实知道陆逸柯要结婚的消息以后徐丽莎一直很难过,但是她没有地方去发泄情绪,所以一直忍着。
但就在看到曲栀的时候,她再也憋不住了。
或许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存在,陪着你走过巅峰和落寞。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
曲栀今天和季时卿说过徐丽莎回国的事情,说可能会很晚回去,也可能不回去了。
毕竟以前和徐丽莎两个人互相留在对方家里过夜的事情也不少。
徐丽莎虽然在滨城有家,但她还是想第一时间见曲栀和她聊个通宵。
毕竟心里憋了这么多委屈的事没人可说,她一点都忍不了了。
她定了个酒店,两个人回到套房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曲栀觉得有点饿,点了个外卖,顺便下单叫人闪送了一些啤酒。
喝酒吃垃圾食品是两个人在遇到不开心事情时候的标配。
食物送到之后,徐丽莎一口气闷了半罐啤酒。
然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曲栀笑道;“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这么不讲究吧?”
现在的徐丽莎一头黑色长卷发,长相有点偏成熟御姐风,她人很高得有一米七二,加上平时一直背着个大提琴的包一看就是艺术生,文艺气息浓郁。
她给人的感觉其实比曲栀更有点清冷型。
曲栀的脸型鹅蛋,加上眼睛又圆,不怎么喜欢化浓妆,给人的感觉其实更加有亲和力。
而徐丽莎平时喜欢在眼尾拉一条挺长的眼线,加上一些碎钻的眼影,看上去有点不好接近。
不过熟了之后才知道,她真的是那种比较随性的性格。
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喜欢一个人就直接挂脸,喜欢一个人也毫不掩饰。
和这种人相处起来,曲栀觉得比较舒服。
她双腿盘着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沙发,头发也随意的挽起。
是对她来说最舒适的坐姿了。
徐丽莎拿起一个炸鸡翅吃了起来。
曲栀也喝了一小口酒后问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婚礼?”
“这周末,”徐丽莎叹了口气说,“我回国,明天家里会给我准备了一场接风宴,据说他也会去,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
“你出国这么多年,和他有过联系吗?”
“其实不多,”徐丽莎叹了口气,“主要是,也不知道能和他聊点什么,他比我大个两岁,也已经工作了,据说是做投资的,平时也挺忙的,我也只是很偶尔会和他分享一些好听的大提琴曲子,然后逢年过节问候的时候聊上个一两句……”
曲栀听徐丽莎用一种非常平稳的语调说着这些话,感叹道:“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都……”
徐丽莎缓缓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个人挺轴的,说不上为什么,我和他其实都是很小的时候有接触了,那时候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很想和他一起玩,说实话那时候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喜欢,只是可能人就是有一种执念,感觉他没办法完成的梦想我就是要帮他去完成,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努力的目标,但现在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好像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