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溪挑眉,一双眉目转了转,“那算了,给你钱,那不成了雇佣童工?”
谢珩:“……报酬不一定是钱!”谁缺钱啦?
他不太高兴。
这次他可是为她考虑,要知道,他不喜欢一直试衣服,很无聊很磨人,换了别人,给他多少钱都不干,她居然拒绝?
累了。
算了。
谢珩扭头看窗外。
今天出门时还是晴天,下午就转阴,雨说下就下,阵仗还不小,噼啪地砸着车窗。
有隔音玻璃,车内不是很吵,反而像是催人入眠的白噪音。
司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绿灯。
大街上,许多行人都没带伞,雨突然砸下来,人流涌动,许多人跑起来,骑电动车的也加快了速度。
冷不丁的,有人瞧见了路边一辆黑色豪车,除了漂亮流畅的车身引人注意,最吸睛的却是后座车窗映出来的那张漂亮少年的侧脸。
冷淡而忧郁,一滴雨水沿着车窗滑落,看起来像是落泪了。
看得人呼吸一窒,动作都慢了下来。
然而亲妈如陆溪,见了谢珩这副自闭的模样,却忍不住好笑。
他的意思她明白,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怎么气性这么大?
陆溪想了想,学他刚才的样子,伸脚踢了踢他的篮球鞋,“好了别闹,说正经的,你要请我去哪里吃火锅?”
谢珩顿时收起忧郁少年脸,换成暴躁猫猫脸。
他看了眼自己崭新干净的篮球鞋。
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再跟你科普一件事,不可以踩男生的篮球鞋,懂?”
陆溪顿了下,缓缓眨了眨眼,杏子眸里闪着细碎柔和的光。
好奇怪,她最近怎么越看大崽子,越觉得他可爱?尤其是他凶巴巴,不高兴的样子,她总会脑补一只呲着牙的幼狼,而且是Q版的。
“知道啦,以后不踩了。”
陆溪收回脚,看他头上翘起了一小撮的蓝色呆毛,就想给他按下去,可刚伸出手,还没摸上他的头,又想起他另一个科普。
谢珩紧张地僵了一下,已经看出她的意图。
这时她却垂下了手,“差点忘了,男孩子的头也不能随便摸是吧?不摸不摸,放心。”
“……”
放什么心?
谢珩攥了攥手指,忽然有点后悔。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其实,篮球鞋踩就踩了,反正她力气也小,又踩不痛,他一个男子汉这么斤斤计较好丢人。
至于摸头,其实又有什么所谓?头又不是纸糊的,摸一下会掉?何况……她动作还……挺温柔的,明明他还挺喜欢那种感觉。
他可真是矫情。
陆溪没察觉到自家鹅子傲娇又纠结的心态,她自行在网上搜索,找了家评分高的火锅店,直接让司机开去那里。
谢珩没意见,反正他说了请客,随便陆女士想吃什么。
等到了地方,他傻了眼。
花胶鸡火锅?
花胶他知道,补品,鸡他也知道,但这俩玩意儿能放在一起煮?确定不是黑暗料理?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陆溪向他倾情推荐:“很好吃,适合秋冬季节,补身体还养颜美容。”
谢珩更无语。
他现在身体不知道多棒,还需要补?
至于美容,那跟他有关系?
无奈陆溪很喜欢的样子,谢珩便收起了不情不愿的表情,决定试一下。
陆溪从网上评分看到,这家店太火,每次都要排队,但今天人少,进去就有座位,可能是突然下雨的原因。
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花胶鸡火锅跟牛油辣锅不同,很讲究食材,吃的就是一个鲜味,价格也会贵一点,店员拿来菜单,上面的锅底还分为三个档次,最贵的锅底里面加了松茸,要价两千。
以陆溪的消费观,加上这个食材,她觉得不贵,毫不犹豫就点了带松茸的。
谢珩笑了,撇了撇嘴:“你倒是不跟我客气。”
陆溪手托着脸,理直气壮地反问:“你的钱是你爸给的,我花的他的钱,客气什么?”
……好有道理。
吃火锅有个优点,就是不用等很久,服务员很快端上来锅底和其他配菜,陆溪跟谢珩吃饭,不用讲究什么,自顾自地开涮。
她吃到美味的东西,心情十分惬意。
谢珩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一直都在花他老爸的钱,还总洋洋得意跟他叫板,难怪底气不足。
花别人的钱,哪有资格不听话?
火锅很香,谢珩动了动筷子,顶级的食材吃进嘴里,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必须得想点办法。
陆女士是豪门太太,可以名正言顺花他爸的钱,就这样,她还在想着搞事业。
他目光一闪,骤然有些直不起背。
谢珩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给许嘉铭发了条消息。
【哥们儿,帮个忙,要是有空来给我补习功课?】
【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赚钱的门路?你办法多,帮我想想。】
许嘉铭:【……】
他已经在给谢总的老婆上课。
现在还要给他儿子上课。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去找谢珩他爸要钱,非要说的话,这倒是个赚钱的门路。
……
快七点,谢以朝回家时,外面还下着大雨。
陆溪和谢珩都不在。
这几天学校放假,谢以朝便暂时撤了那些跟着谢珩的保镖,从管家口中,才知道两个人在外面吃火锅。
“就他们俩?”也不叫他。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谢珩也不嚷嚷着她是后妈之类的话。
谢以朝知道迟早有一天,谢珩自己能想通。
他从没说过,但他从不认为自己这个儿子很蠢,他只是思想幼稚,认知不足,性子还执拗,只是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
现在这个契机似乎已经来了。
做父亲的自然欣慰。
却还有一点点的不适应,觉得自己像是被排挤了,成为了家里人气最低,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个。
这么不成熟的想法太奇怪,谢以朝心底笑了笑。
他怎么像是被儿子给影响了,最近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书房里。
过了没多久,谢以朝接到一通电话,看到来电人,他神情顿时变得冷肃。
是当年陆溪失踪后,他专门聘请的私人侦探,为他寻找陆溪的行踪,只跟他单线联系。
这些年毫无收获,但他一直付他薪水,直到上个月。
“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跟您说一声,叶氏那个小公子,他早些年和您一样,一直在查您太太的踪迹。”
谢以朝淡淡道:“我知道,他不是早放弃了吗?”
“可是我听说,他今晚又花重金请了个私人侦探,又要开始查,还说只要能找到她,多少钱他都肯给。”